苏梦枕点点头道:“你注意到了?”
白愁飞道:“我看见了。”
苏梦枕道:“别人以为你很骄傲、很自负的时候,你却什么都留意到了。”
白愁飞道:“所以我才自大得起。”
苏梦枕一时说不下去。
王小石即道:“你们是说狄飞惊曾抬过头?”
苏梦枕道:“在闪电的刹那。”
白愁飞道:“在拦截关七夺路而逃之际。”
“狄飞惊的头骨没有折断,他自然也可能有武功,可能还是绝世的武功。”王小石问,“只是他为啥要做这样的隐瞒?”
“他要人掉以轻心。”白愁飞道,“敌人集中注意力在雷损,他就可以在重大关头,助雷损一击而胜。”
“不一定。”苏梦枕忽道,“也有可能助我们一击得成!”
“哦?”白愁飞目注苏梦枕。
“雷损也不一定知道狄飞惊的颈骨没有断,”苏梦枕道,“或者,狄飞惊的颈骨的确折断过,可是现在又复原了。”
杨无邪道:“问题是在:雷损与狄飞惊合作无间、肝胆相照,并肩作战的原由,我们找出来了没有?”
王小石笑着说:“他们肝胆相照。也许是因为他们一个生有肝病,一个患有胆病。”
莫北神却正色道:“但只要找得出原由来,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苏梦枕微喟道:“不过,天底下没有颠扑不破的道理,也没有拆不散的关系,永不变质的感情。”
白愁飞一哂道:“所以,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永久的仇敌。”
王小石忽然大声道:“不对!”
白愁飞瞪住他道:“就算不对,也是事实。”
王小石道:“要是人生是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好玩?”
“活着是件庄严的事,没啥好玩的。”苏梦枕淡淡地道,“现实本就不好玩得很,只有在梦中才好玩。”
“活着就算不庄严,也很无奈,因为你除了死,就是活,没有别的选择。”白愁飞道,“所以我要活得好,活得光彩,活在胜利中,那才活得过瘾,活得痛快!”
“因为这是梦想,所以我们都活在梦里,偶尔也算是会有好玩的事儿。”苏梦枕居然笑了,他一笑,又咳嗽,眉一蹙,像是什么地方刺痛了一下似的,可是他若无其事地接道,“这是红楼,我们彷佛都是活在一场红楼的梦境里。”
王小石喃喃地道:“不过,我们能在一起,共商大计,倒真似一场梦。”
“不过,到了后天,这场梦就得醒了。”苏梦枕道,“不是‘六分半堂’惊梦,便是‘金风细雨楼’的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