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炭仍然大呼小叫,喊爹喊娘。
唐宝牛这次却忙不迭地道:“好,好,有种,有种!”
任劳抚着耳朵,狠狠地道:“我也知道你一向有种。”
唐宝牛坦然道:“我是好汉,你是小人!”
任劳恨恨地道:“就算你是好汉,我是小人又怎样?一向都是小人折磨好汉,你痛苦,我开心。我把你整得不复人形,看你如何当好汉!好汉被整垮了,只是个死人,我这种小人却能好好地活着,看着你们这种好汉的骸骨被狗啃,墓碑生青苔!”
唐宝牛道:“死又怎样?!你迟早也不过一死!我流芳百世,你遗臭千古!”
“去你的遗臭!”任劳笑骂道,“你死了出名,不如我活着逍遥!”
唐宝牛道:“难怪。”
任劳奇道:“难怪什么?”
“难怪张炭不肯吃下你的耳朵。”唐宝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好臭,臭死了。”
唐宝牛自雨中茅房冲出来,身上还残留臭气,血汗雨渍,全混杂在一起,自然难闻,可是任劳还没嫌他臭,他居然先骂起人臭来了。
任劳“嘿嘿”干笑了两声:“那么,我问你的话,像你这种英雄,是抵死不肯回答的了?”
唐宝牛瞪着眼摇首道:“不对。”
任劳倒是诧异:“哦?”
唐宝牛道:“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话?”
任劳防他和张炭一般使诈,但又不得不把任务完成,便道:“只要你好好回答,保准叫你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
唐宝牛心下一沉,“你们准备把我们关在这儿一辈子?”
任劳呵呵笑道:“要是你们是清白的,谁也留不住你,只要你肯好好地合作,这儿可不是留人过世的地方。”
“那好,”唐宝牛道,“你先叫人停手再说。”
任劳道:“你先说几句实话,我再叫人停手。”
“不行,”唐宝牛道,“我的兄弟要是受伤重了,我的心便会痛,我心痛的时候,只会语无伦次,一句实话都说不出来。”
“有道理,”任劳示意手下停止折磨张炭,张炭只在这几句对话间,已被折腾得像被拆去了骨骼的狗一般,左手五指,有三只指甲被掀起,鲜血淋漓,右眼球满占血丝,眼睑被打得翻肿了起来,左眼则又青又肿得像一枚胡桃核,鼻骨被打断,右手腕臼折断,一名狱卒正把一根七寸长的锈钉插入他的肛门里,任劳叫停的时候,长钉已没入了几近一半。
任劳摸摸伤耳,“你说吧!”
唐宝牛长吸一口气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