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夫大声道:“可是你今晚要是再不急治,这一条腿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过,如果我没有出席今晚在红楼所设的宴,我们胜利的成果,也要难保了。”苏梦枕哂然笑道,“这事他日再说,今晚,我是非下去主持大局不可的。”
“反正这么多风险都冒过了,也不在乎再冒这一次险。”苏梦枕一面要树大夫扶下楼,一面讥诮地笑道,“大好头颅,谁刀砍之?我倒要看看,到头来谁的头硬、谁的刀利?”
这当然也不像一个已经大获全胜的人所说的话。
王小石有这一问,是因为他也精通医理,看得出来,苏梦枕是决不该再强撑下去的了。
苏梦枕只说:“除了刀南神今晚为急令所召,仍要在京畿布防之后,其他建功的弟兄全都会来,我怎能不去敬大家一杯?”
王小石道:“酒是可以慢慢再喝。”
苏梦枕道:“酒还是要趁热时喝。”
王小石道:“只要血仍是热的,酒热不热又何妨?”
苏梦枕道:“既然今天众兄弟有热血,咱们又怎能少了这一份热心!”
王小石还待说话,白愁飞忽道:“大哥既然要去,就让他去吧!反正他执意要去,谁也阻不了他。”
王小石道:“你的意思是……”
白愁飞淡淡地道:“人生里,有些约会,是非去不可的。只不过,待一会儿,我们有个人,必须面对。”
王小石道:“你是说……雷姑娘?”
“我们逼死了她的父亲,她居然还找上门来,这不是很说不过去吗?”白愁飞道,“今天红楼的宴,究竟是什么人负责布防?”
“莫北神,还有他的‘无发无天’,”杨无邪满怀信心地道,“有他的部队在,‘金风细雨楼’固若金汤、天衣无缝。”
这时候,就听到莫北神遣人来报,方应看、龙八太爷、朱月明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厚礼。
他们都没有来。
礼却是送来了。
方应看的礼物是一扇屏风。
──据说是当年七十二水道总瓢把子大天王的大寨里那扇雕着红飞金龙的玉屏风!
方应看送这扇“地上天王”的屏风,用意甚为昭明。
送礼来的人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