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少讪讪然道:“《吞鱼集》。”
白愁飞一怔,“《吞鱼集》是什么东西?”
王小石道:“这是本参悟命相的奇书,传为唐李虚中所著,以天干地支配为八字,专取财官印绶,论人事得失,并以飞星易理,论运势变化,与《列眉宝鉴》、《拦江网》并称于世,唯传此书已无真本,不知……”
方恨少听得王小石这般一说,吐了吐舌头道:
“我可不懂这么多渊源。今儿个大伙起了个大早,到汴河去钓鱼……”
“钓鱼?”白愁飞眉毛一扬,“你们可真闲空!”
“他们在比赛,”方恨少解释道,“唐宝牛力气大,要跟我们比扛石担子;张炭胃口佳,要跟我们比吃饭;温柔会猜谜儿,要跟我们比猜灯谜;我呢,我轻功好,要比登山越岭。各有所长,谁都不服谁,只好想出个玩意儿来:比赛钓鱼!”
“这怎么说呢,”方恨少还是说个分明,“比赛钓鱼,谁都不在行,全靠碰运气,这不就公平得多了吗?”
“你们真有闲,”这次连王小石也不得不说这一句话,“结果谁赢了?”
方恨少道:“这一钓,却钓出个大头佛来了。”
温柔插嘴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生事,钓鱼才不会钓出祸事来呢!”
王小石也笑道:“对了,钓鱼跟书有什么关系?”
王小石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在白愁飞的心里,大是佩服。
王小石刚才接到了一个重任:这重任是杀死名动朝野的诸葛先生。
以王小石的武功,去杀别的人,并不是件难事,可是要杀的是诸葛先生,换作是苏梦枕,也不一定能有把握,何况,白愁飞从来就没有见过王小石杀过什么人来着,就算王小石能够杀得了诸葛先生,是不是能在“四大名捕”手下逃生,天下虽大能否容身,傅宗书等人会不会履行诺言让他晋升,处处都是极不易解决的疑问。
当一个人惹上这种事端,就算解决得了,一辈子也难免沾上麻烦,这才是棘手之处。
可是王小石居然还能像没事的人儿一般。看他轻松自然,跟平时没啥两样。
观察一个人物日后是否能成大器,要看他失意之时能否持志不懈;观察一个人是否能担当重任,则要看他平时在处理小事的时候是何种态度。白愁飞见王小石面临危艰而无忧色,不管行刺是否能成事,但这人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人物。
这厢方恨少正呱啦呱啦地说:“有关,关系还大着呢!大水牛最没耐心,说不钓就不钓了,我和黑炭头都没斩获,唯独是温柔──”
温柔唬他:“温柔可是你叫的?我是你什么人,少来跟本姑娘攀亲!”
方恨少吓得忙说:“是,是,温姑娘却钓着了一尾鱼,可怪,只有一只眼睛,温姑娘说她从前在家里吃过,可就不知道是什么鱼。于是大家都说,谁先弄懂这鱼的名字,便算是第一名──”
温柔又插上一句:“谁说!鱼是我钓获的,查着了鱼名,也只是第二名。”
王小石微笑道:“后来查着了没有?”
方恨少颓然道:“到现在还没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