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少一愣,奇道:“方唐多?”
唐宝牛肯定地点首道:“对,荒唐的荒!”
王小石却在他们喧闹中,绕过姜行和果子行,到了楹树旁,楹树上结着花,青白颜色,花瓣狭长,风过时,每一朵花像在月下旋舞的小风车,花落纷纷,比雪更曼妙。
温柔轻泣。
她在树的背面。
这儿热闹非凡。
就这样背过去,快乐与轻泣,仿佛就成了两个世界。
王小石站在温柔的背后,见她微微抽搐的双肩,跟平时调皮活泼闹得鸡犬不宁的她顿成两个人,这般的柔弱无依,反令他无从劝慰起,只在心里倍增怜惜。
一朵花,旋呀旋呀地旋舞着落了下来,王小石不经意地用手接住,这一丝声息无疑惊扰了温柔。
“你来了?”她嗔喜地道,“可是你刚才又要走!”
她回过头来,珍珠般的泪犹挂在脸上,见是王小石,怔住了,“怎么是你?”
王小石心头一阵凉冷,直寒到指尖去了。
可是他见到温柔脸上的泪痕,把她的容颜映衬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心就软了。
“白二哥刚才来过?”
温柔低下了头,很不开心的样子。
王小石柔声问:“怎么?二哥欺负你了?”
“他是来找你,不是找我,”温柔愀然不乐,“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二哥可有留下什么话?”王小石问。
“他只叫你依计行事,不必忧虑,”温柔扁着嘴儿说,“总堂那儿他会料理,要你放心。”
她伤心地又说:“他就不知道我不放心,我一直都不放心。”
王小石温声道:“那你不放心什么?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我不放心他嘛,”温柔的泪又开闸似地簌簌落了下来,“他从不关心我……你说,小石头,我是不是很惹人厌?”说着,又哭了起来。
王小石听得心都酸了,用手去轻拍她的柔肩,“唉,别哭别哭,温柔别哭。”
温柔索性伏在他肩上痛哭,眼泪鼻涕尽在他襟上揩,“我是不是很讨厌嘛?我就知道……没有人喜欢我……大家都忙来忙去,就我一个,啥忙都没我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