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哎哟”一声,声音清脆好听,人影一晃,一个俏不伶仃的翠衣女子,修长高俊、活色活丽地就在众人眼前,一双活灵灵的美目溜过来、转过去,像醮了蜜的刷子,在人人脸上都刷了一把,似嗔似怒地说:“喂,花党魁,你这算啥?老娘在青楼混,没做卖爹卖娘卖朋友的事,就是卖自己您也不许?小女子今儿也是给您老拜寿的,你瞧得起就欠着身子受了,还得侧身让妾去喝这杯寿酒才走。要是不欢迎嘛,他日你‘发梦二党’的子弟,还有今儿在座诸位,谁都别想再踏入姑娘我那窝儿半步!”
只听座中一片哗然。
“花老,你这可太不上道了,何姑娘出污泥而不染,你这岂是待客之道!”
“老花,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花公,人家都来了嘛!闹僵了砸了这吉喜祥气,还不快请何姑娘喝杯寿酒!”
只见那老婆子冯不八问:“这女人是干什么的?怎么那姓花的孤独鬼会这般地厚此薄彼?”
老头子陈不丁支支吾吾地道:“她……她是做那些的……”
冯不八奇道:“那些?”
陈不丁期期艾艾地道:“那些……”
冯不八叱道:“那些是哪些?”
陈不丁慌得失手弄翻了一杯酒,倒得整个衣襟都是,正要抹揩。
冯不八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陈不丁苦着脸道:“是那些……那种……嘿嘿……那类……”
旁人知他尴尬,但又深知冯不八的武功与脾气,谁都不敢挺身出来圆场。
“迎送生涯呀!”那位黛衣翠鬟、高髻险装、凤佩云裳、俊气逼人的何小河倒是坦荡,“老夫人啊,我们江湖女子苦命呀!哪有老夫人的福气、命好?再说,男人不来找我们,难道我们当他们做蟹糕子绑扎了过来送金赠银的不成?老夫人,别人都欺我们,你跟小女子拿拿主意嘛!”
“我啊!”冯不八过去拉着何小河的手,和蔼地道,“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好,都是臭男人不好!小妹妹不要怕,老身骂了几十年男人,今儿还要骂个饱!谁要是不给你上席,就是跟我冯不八为敌,咱们今天就在老身的镔铁老藏金龙双牵虎拐杖下见个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