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泰左望望右望望,大汗涔涔而下。
“别怕,”任劳拍拍他肩膀道,“今日一役过后,你就是这儿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有人怕你,你不怕人。”
张顺泰却连唇都抖了。
任劳又眯着眼睛,笑了,“你不找人,总不成要我们找你先开刀吧?”
花枯发气得眼都红了,“畜牲!”张顺泰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毅然抬头,看人。
看他的同门。
──他的师兄弟们。
“破山刀客”银盛雪、“今宵多珍重”戚恋霞、“袋袋平安”龙吐珠、“丈八剑”洛五霞、何择钟、“目为之盲”梁色、蔡追猫、“扫眉才子”宋展眉、吴一厢、龙一悲、霍一想、管家唐一独,还有花晴洲……
张顺泰一时也不知指谁是好。
──谁给他指出,就先遭殃。
平时对他不好的同门,早已吓得簌簌地抖了起来。
有些师兄弟,平时欺这大师兄愣头愣脑,爱占他小便宜,而今却落在他手上,不由得不胆战心寒。
人总是爱在自己得势的时候欺侮人,总不去想他日被欺侮的人一旦得势,会怎么对付自己──当然,他们通常会把“想”的时间化作“阻挠”对方能够得势的行动。
他们现在面对的便是:
张顺泰会先找谁人报复?
这大师兄会对谁先下手?
这时候,赵天容忽道:“大师兄不选,不如由我来选。”
众人闻言,更是一惊。
赵天容与“发梦二党”,可谓恩了情绝,刚才他为了求生而“坑”师伯温梦成,被花枯发下令严惩,这必使得赵天容更加心怀不忿,亟思报复。
张顺泰毕竟跟“发梦党”还有情义可言,至于赵天容,可又好色怕死,此刻他出来在任氏兄弟、萧氏兄弟前“争功”,狼子之心,至为明显。
任劳一听,顿时乐开了怀,颔首抚着稀疏的灰髯,笑道:“好,好,你两师兄弟就商议商议。”
赵天容这般一说,张顺泰也松了一口气。
要他杀伤同门,他也真个儿有点不忍心。
赵天容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