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乱就是大有可为。平静的局面是出不了英雄的。”方应看也笑着说,“蔡京虽然恣肆跋扈,但他是意图偏安,才能维持他的专权;这样不痛不快,那就太没志气了,不懂顺流应世的人,就该下去。赵家天下,积弱已久、积怨已深、积重难返,公公与金元帅早有盟誓,若能里应外合,他日蔡京的位子,就是您坐的了。”
“我倒不是贪图权贵。小侯爷,你是深知的,我早年就给赵姓皇帝抓去阉割,一家大小,全死在党锢之争里,所以不管对赵家还是新旧二党,一无好感。”米公公觉得那只奇异无比、宠大无匹的野兽又在心底里凄吼了一声,“这件事,小侯爷一向都是与我同一阵线的。否则,金主又何必派了大王营里三大悍将:契丹、蒙古、女真族的高手来为你执鞭掌辔?”
方应看忙道:“那是金主厚爱。”
米公公眯着眼看他,“你的血河神剑练成怎样?”
方应看答非所问:“义父始终不肯授我他的绝艺。”
米公公又问:“金主苦心暗中把他们的独门乌日神枪的要诀授予你,却不知练成怎样?”
方应看微叹了一声。
这一回,他倒了喝了一口酒。
一小口。
然后回答。
“希望能真看到诸葛生的‘艳枪’,好长长见识。”
还是问非所答。
这时候,到米公公心中掠过一阵寒意:眼下这个他日尚还仗赖他成大事的年轻人,最可怕处就是不愠不躁、高深莫测。有时,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督导他,还是他在领导自己?
他只知道:体内的那吼声,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响,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