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望看初升的旭阳,心里有一种憎恨的感觉。
他不喜欢黎明。
他甚至也不喜欢早上。
他常在夜间活动,白天起得很迟:尤其他习“伤心之箭”后,这种情形更为显著。
这时,他们离甜山不到一百里。
他一看到那抹亮丽的阳光,立刻找了一个阴暗的所在,拔了六根蓍草,占了一封。
在暗处的他,跟树荫外的午阳成对映,更显阴沉不定。他坐在暗处,脸色暗金,连刀疤也隐约有淡金的液体流动在疤沟里,仿佛心情也是这样。
大家看了,都不免有点举棋不定起来:千辛万苦、夙夜匪懈地赶到这儿,怎么行动却突然放缓下来了?
司徒残不禁探望“军师在干什么?”
叶棋五马上就答:“他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司徒残几乎没叫了起来,“没把握怎领我们去打仗?!”
司马废则不信。
“你怎么知道?”他问。
“一个人在极有信心的时候,是不会去问卜,也不会去计较自己的运程的。当自己已关心起命运的时候,通常都是失却信心之际。”
“真的?”
“你不信,可以去问元军师。他一定准备换道改阵。”
司徒残没有问。
他不敢问。
司马废没有问。
因为不好问。
司空残废可去问了。
元十三限没有答他,只问:“谁告诉你的?”
司空残废如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