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来为去都是为了画。
他要作画,并且要他的画更进一步。
他不能容让他的画停滞于一个境地。
——止境,便是艺术家的绝境。
他有自知之明:
他的画画得已够风流、潇洒、清奇、飘逸、旷达、高远,但就是差了一点:
不够shén • yùn。
神见于采,一幅好画,如见作者的风姿神貌。韵是风韵,也是气韵。弦外之音,言外之意,讲究在落笔与下笔之处,那是一幅画的灵魂,也是画者的风骨。
可是他觉得他没有这些。
怎样才可以得到这些呢?
所以当他看见在甜山山阴农宅里有一个长得很甜、很有味道的小女孩的时候,他便杀了她的父母家人,并且吃了她。
他认为以毒可以攻毒。
奇人可用奇法。
他自己就是奇士。
他用的方法也许古怪一些,但可能很有效,所以不妨试试,而且应该多试一试。
——为了作画,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啥都可以做。
他就是为了可以遍览御书房的真迹名画,而为蔡京效死拼命。
他痴于画。
事实上,像吃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女子以图可以画出很有韵味的画来这种事,他是常干的,而且,他也不以为自己怪狂:因为天下人都常在做着这类无聊的事。
譬如:杀了动物,取其皮羽,披戴身上,就以为能跟那动物一般漂亮美丽了。又如:取杀动物体内的某部分,以为吃其鞭可壮阳,食睾丸可促精壮,涂其脂可护肤,服龟苓可滋阴,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赵画四并不感到罪恶。
他只觉得那女子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