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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牛摸着疼处,颇为委屈地说:“那大家也没请教啊……”

张炭又成功地挤出一粒痘子的脓来,干笑道:“谁教你急,人家可没你的急!”

唐宝牛只好死声死气地说:“那我我……我就请教你嘛。”

“那么不情不愿的,”方恨少气盛地说,“我不说了。”

“我是真心请教的啊!”唐宝牛可叫起撞天屈来。

“那你请教什么?是哪一段?哪三章?哪一行哪一句?嗯?”方恨少“不怒而威”地道,“可一点诚意也没有。醒些少当帮忙吧!可好?”

“他在暗示你不妨从刚才他的话头儿问起。”张炭挑通眼眉地说,“你就问他:女人有些什么特性儿嘛!开正他的鬼胎,保准听得你舌尖生垢!”

“啊,你真是他大便里的粪虫!”唐宝牛兴高采烈地说,“我一向比你聪明六十五倍,但这两天我不大舒服,大方那种种心眼儿我没你通透,谢谢提点,下次我再救你狗命十七八次,不欠你情。”

方恨少听了大皱眉头,啐道:“说得这般难听,有失斯文!噢,真有失斯文!”

张炭也左眉高右眉低地说:“你救我?你能救我的时候我已先救过你二十三次了吧?德性!”

唐宝牛不再理他,只向方恨少央道:“你说下去、说下去嘛。”

方恨少清一清嗓子,看他神情,仿佛唱戏唱到了台上殿前,下面有五六千人齐伸长了脖子,俟他语音一落就拍烂了手掌似的:

“女人,不管多愚笨、多聪明、多丑陋、多漂亮的女人都一样,”方恨少头头是道地道,“她们常常无由地感动和自足,感叹上天为何赐她如此美貌、如此幸福、如此好运;但有时又莫名其妙地自怨自艾,埋怨上天为何要让她遇到种种的不惬意,等等的不幸,样样的差强人意。”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只差没吮手指头,都等他说下去。

方恨少也觉得自己作结论的时刻到了:“所以,女人是一种喜怒无常、爱恨无故的动物。”

大家拍手。

唐宝牛举手。

“请问吧。”方恨少表示“孺子可教”,“我最喜欢造就人了。”

“你说了那么多,”唐宝牛瞪着一双牛眼,脚踏实地地问:“我还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是好。”

“你天资鲁钝,我不怪你。现在医道高明,什么奇难杂症,只要一口气在,都多能救治,惟有愚笨一症,决不可治,没有一种药能吃了之后,教人聪明。”方恨少“自我牺牲”伟大地说,“我刚才意思是说:女人在自我陶醉的时候,很需要一个知己;而在自我感伤之际,又需切一个伴侣。你是要能适当地把握时机,而又扮演了适当的角色,这机会我就包你成功,是为‘包机’。”

唐宝牛听到末一句,顿时笑逐颜开,道:“当真?”

方恨少满怀自信:“当真。”

唐宝牛雀跃无比:“果然?”

方恨少一口咬定:“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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