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下了决心要去“金风细雨楼”兴师问罪之际,忽然觉这几天常在外边逛,又给那龟孙子禁锢了老半天,虽然待自己礼遇有加,但她大呼大闹老半天,自然披头散发声也嘶哑。
她到现在仍不明白:既然大白菜已抓了小石头的家人,那么,自是足以威胁小石头了,那还要派人拿住自己做甚?
她意想不到的是:孙鱼拿她作为人质,是为了要达成白愁飞的指令:“叫王小石来见我”,而私下决定的,白愁飞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
孙鱼为了立功,既不敢也不想向白愁飞借人,而他看准了王小石的性情,只要扣住了温柔,就没有王小石不愿去的地方。
温柔既想不通,偏要想,就越想越气。
不过她也知道生气易令人老。
她最怕老。
怕自己难看。
在“象鼻塔”里,出发前,她忍不住在妆台照了照那面黄铜镜。
照了照之后,又整了整衽。
整了整衣衿之后,又觉得还是不满意,于是更换了件枣红色的衣裙。
然后她又弄了弄秀发。
弄了弄头发之后,仍是不大满意,所以就梳了另一个漂漂亮亮的发型。
但她不擅梳妆。
——以前,在洛阳,有老妈子为她梳头打扮。
她足足梳了老半天才把头梳好。
可是又觉得衣衫太老气了,不搭衬。
于是又换。
换了就照镜子。
不满意的又换。
直换到一件辣椒红镶金绣紫蝠花边的衣衫时,她才较为满意,再好好端详镜子里的她。
好漂亮!
——可惜就是衣服太抢眼,比她的人还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