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
——不是做大事、当大人物的人才!
(可是真正当大人物、做大事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名人不都是从无名来的吗?大人物未“大”之前谁都是小人物,大事其实都从小事堆叠上来的。)他深明人们这种看热闹的习性。
所以他怕大家发现他和章璇。
——在这种地方展开厮杀,很难不伤及无辜。
章璇却没想到这个汉子顾虑的、想到的,全不是自身安危,而是这些:
——这不是忠臣烈士、大人物、大英雄才干的事吗?但那些名人高士,多年也只嘴里说说,却从来没有也不敢去做。
章璇长年在蔡京府邸里,这种人和这种事可见得太多太多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眼前居然还有一个。
——看他样子愣愣的,却愣得好潇洒,愣得好漂亮!
是以,章璇只耸了耸、嘴儿牵了牵,淡淡地说:“是吗?这又怎样?毕竟,没酿成伤亡就是了。”
她好像已开始忘怀了、至少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看来,她是个恼得快但也喜得速的女子。
“你能不介怀,那就好了。”王小石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仍不敢怠慢,“我也有事不明白。”
“嗯?”
章璇在看着落花。
每一朵落花是一次失足:
她看见土坡下有一湾清清浅的水渠,载落花如此远去,使她想起一首歌,竟不禁幽幽地在心里头哼唱了起来:
想当日梢头独占一枝春
嫩绿嫣红何等媚人
不幸攀折惨遭无情手
为谁流水转堕风尘
莫怀薄幸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