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赚的钱呢?”
班师大力地摇首,额上的汗已涔涔而下:“做生意当然有赚有蚀的了……”
罗白乃老实不客气地截道:“那么,本呢?”
“本……”班师干咳一声:“这个嘛,那个嘛……”
“你别这个那个了。你把钱拿去追陈老板娘,人家瞧不上眼,你就拿去吉祥赌坊,一输,输光了,本呢?没啦——你!”
罗白乃指着他师父的鼻子:
“你对得起我?”
班师之退了一步,掏手帕揩汗:“我……”
“你!”罗白乃又在他师父的鼻尖戳了一记:“你对得起门里那么多的师兄弟!”
班师尴尬地堆起了笑脸:“我其实也为你们好,我的确曾把钱拿去做生意……”
“做——生——意——唏!”罗白乃得寸进丈地道:“有!你是有做生意。你拿了笔款子去米铺买了三间楼房,不料,蔡京一声令下,朱勔父子要运花石纲,就把那地方铲平了,你就血本无归了,你拿什么来还我们?你别以为我不知。我知,我只是一直没说破而已!”
班师又在揩汗,赔笑道:“是是是,对对对,我的钱都赔光了,可不是吗?拿什么来还呢?只好过一阵子,过一阵再说吧,好不好?好不好呢?”
“不——好!”
罗白乃义正词严地说:
“师兄弟们还天天期盼着你这个师父投资赚大钱呢!你却拿去炒房买地皮,赔了个鸡毛鸭血的!呜哇……”
罗白乃张大了嘴巴,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
班师可提心吊胆,问:“又怎么了?”
罗白乃欲哭无泪:“我的老婆本,都给你蚀光了。”
班师安慰不迭:“做生意这回事,不是有赚有蚀的吗?为师今天不错是赔了,但保不准明儿能大赚!你看,写诗的,当才子的,连同做官的,全都下海去了;在庙街那个教圣人书的沈老夫子,今儿不是去卖老婆饼吗?可赚了大钱哩!原来在米镇的那个梁姑娘,还到妙街去跳艳舞哩……可都赚了不少,过年过节,家里村里,手上都是她的礼。你师父我身强力壮,眼明手快,又怎能落人之后,失礼于人呢?你说是不是呀,好徒弟!”
他亲昵地拍着他徒弟的瘦小肩膀。
他徒弟却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