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哦……”
温柔挑起了一只眉毛,垂着目,问:“你来又为了什么?”
王小石:“看……树。”
温柔:“哦?”
王小石讪讪然,“今天桃花开得好美。”
温柔抬首,“这夕阳也美。”
王小石低头看落花满地,“所以照得花儿更美了。”
温柔道:“是美。”
王小石道:“很美。”
王小石又负手看这看那。
温柔又用她的脚尖挑地上的落花。
好一会,没有说话。
是没了话说,还是无需语言了?
温柔长睫忽颤了颤,“对不起。”
王小石奇道:“什么?”
温柔鼓起勇气地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由于温柔是个几乎从不道歉只会撒蛮的女子,所以王小石兀自惊疑未定。
温柔低柔地说:“那天在六龙寺里,平白无故地掴了你一记耳光,对不起。”
王小石这才明白了。温柔忽又嫣然一笑,眼眶里居然有些潮湿,“这样打你一记耳光,你都不闪不躲不还手……你……你对我真好。”
王小石笑了,说:“是你出手太快,我要避还真避不了哪。”
温柔噗嗤地笑了,“你这人,要说谎还真不会圆谎。我要是打得着你,我早就是我爹了——我爹也未必打得着你。”
王小石道:“令尊是‘老字号’里最厉害的高手之一,别人的毒顶多是以‘无色无味’为至高修为,可是,令尊的毒却又回到了‘有色有味’的大境界:也就是说,所闻到的花香、饭香、松香,霉味、酸味、苦味,全都可能是他所放的毒,也就是无味、无处、无物不是毒的地步。他要是向我放毒,我只怕无还手之能呢!”温柔抿嘴笑道:“你在我面前说我爹爹的本领,哪有人比我还清楚的!分明是温门弄斧。”
王小石自嘲地说:“我曾给自己几个做人做事的原则,譬如:务必要有班门弄斧、勇于献丑的勇气,更须得有破釜沉舟、舍我其谁的决心,才能任大事、创新犹。我是凭这才敢厚颜在你面前说你爹的本领通天。”
温柔瞟了他一眼,“你少来卖乖,在我面前给爹吹大气,必定图个什么!说实在的,我爹的施毒本事可大得很,拿这一棵桃树说吧,他要是下毒,这桃花、桃子、桃叶、桃树、桃枝,连同桃根,全成了他的暗器、兵器、武器和毒器,不但让你沾着了便给毒倒了,连望一眼也得挨毒。”
王小石咋舌道:“厉害,厉害!”
温柔正说到自得处,忽又花容一黯,“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