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出身”就很“特别”:既可说是自修苦学的诗书之士,但也是绿林盗匪“起家”的。所以他的眼界很阔,自视很高,他完全不因任何人的“家世”而影响对这人的倚重、信任。
对女人也是。
——只要是美的、有才的、人品好的,他就喜欢。
可是他不喜欢对方着即若离。
更不喜欢对方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个(甚至不止一个)男人。——而且是在与他相好了之后还在交往。
他是个出色人物。
他当然没意思要跟任何俗世男子分享一个妻子。
他爱上的女人,当然只是也只可以是属于他的。
他也是个大忙人。
他已为白牡丹付出了许多时间和心力,但不能一直空等,白花心机。
他已三十几岁,没有大多的时间——就算有时间,也卖少见少了,所以更不愿浪费。
他耗费不起。
他仍有大志。
大志未酬。
他还要干大事。
——虽然在寂寞时总觉婚姻也是一件终身大事,但有女人确是件美事,不过没有女人也不见得会死!
因而,他曾在跟李师师风花雪月时表达了这个想法。
他是个爱她的、欣赏她的、尊重她的、而且不介意她过去事的男人,但却缺少耐心、不可久待。
一一你若无心我便休。
一流的感情,有时如漆如胶,如生如死,有时却得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这点戚少商很清楚,也很清醒,尽管他对白牡丹的热爱已盛开得像愤怒多于微笑。
他是来追求她的,不是来玩弄她的、更不是来“嫖”她的:那种“我给她钱,她给我收据”的感情,不是他对她的感觉。
他初入京城时,曾暗底里发誓,他要有一天让这城里的人无一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而今却觉得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作为他的妻子,此生也就不在了。
有时候,他有点生怕他自己摇摆不定的性情就是造成她摇摆不定的态度之根源,他不想两人就这样你猜我测而又你依我依的度过混下去,更不欲这一流情事最终变为分手告终,所以他很坦诚的向她表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