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而且晕。
天下第七依然强持未倒。
他先是感觉到轰的一声,只觉鼻梁、眉心、人中那一带痒痒的,有两条虫还是有什么要泄出来似的,他一俯首,鲜血便冲鼻而出,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已负重创。
但他没有叫、不喊、也未讨饶。
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已经彻底的完了:
戚少商居然完全知道他的绝招,动向和杀手锏!
他不服气。
他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是不会有人来救他的——蔡京目前也不想与“群龙之首”公开为敌,故也不可能公然派人来救他:何况,蔡京指派他杀戚少商这任务到底是希望他杀死戚少商还是他给戚少商杀了或是让他和戚少商一齐死,他也摸不准、弄不清楚。
蔡京的意思是谁也弄不明白的。一个人当上他那样的大官,你揣摸他必然是那样的时候,他偏是这样;你以为他势必会这样,他却会那样。——能在朝廷里当红当得久的大官,行事多如是。
他现在只有指望戚少商有个疏失。一有疏忽,他就可以反击。
他也只有寄望于“六分半堂”:
——毕竟,在对付戚少商这一事件上,他和“六分半堂”的人是同一阵线,他死了,可对“六分半堂”没啥好处,而且在蔡京面前也不好交代。
这一刹间,给重击受创的他,只剩下了三个最后的希望:挣扎/敌手疏忽/六分半堂的江湖同道之义来相救。
一向惯于眼见对手向他求饶、哀告、垂死挣扎而终于还是死在他手上的天下第七,今天居然也面临这样的困境。
而且还鼻骨断裂,一脸鼻血,血如泉涌痛入心肺;他的半个身子,仍受控于戚少商。
“戚楼主,请留下活口!”
——“救”他的人终于出现了!?
可是这既不是狄飞惊说的话,也不是雷纯的声音。
(准?)
——谁会在这关节眼上,甘冒触怒戚少商和“金风细雨楼”的人之危,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出言挺身来“护”他?
“您是看见了,是他先暗算我的。”
这是戚少商的声音。
——该死的是:戚少商在发话时,一点破绽也不露,更可怕的是,那一把雪白色的剑,不知何时,又到了他手上,而且剑锋正指着他的眉心。
天下第七已分外深明的感觉到:剑锋的冰冻与沁寒。
这使得天下第七虽然痛,但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