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硬着头皮,面对。
——今天这一战,是不是就像追命教轻功时候一样,闭上眼、鼓起勇气。奋力一跳(击),便可事了?就可了事?
——他可要手刃天下第七,立个大功!
他正想发功攻袭,忽见渐暗愈黯的房内床前,那一盏绿滢滢的幽芒忽然大盛。
那是天下第七的独目。
这绿芒大厉,可又把叶告吓得寒了一寒:——莫非对方又恢复战力了!?
他是很想手擒天下第七,不负公子重托。
可是,这跟闭上眼深呼吸后那一跃过来,虽然都是生死攸关,但似乎还是很有点不一样。
他在后来也曾问过追命:“是不是任何事情只要有勇气便可以?”
“不是”,追命的回答是:“只有勇气,没有智慧,是匹夫之勇;只有勇气,没有实力,是自壮之勇;只有勇气,没有侠义,那是暴虐之勇——不如不勇,至少不致误己误人。”
他是想抓天下第七的。
——可是是不是不够智慧?
他是要杀天下第七的。
——但是不是实力未足?
他是有意除掉天下第七这祸障的!
——只不知侠义是否能制得住暴虐、捕快是否治得住大恶?
万一治不了,却给反制,那就糟了!
——这可不是闭上眼、憋一口气、用力一跃就可以事了、了事的!
他想问陈日月的意思:
——也许,趁天下第七重伤垂危,自己只要不靠近他,拔足便跑,谅他也追不上咱们!
——自己还未成年,就算打不过就溜,对手是天下第七这等狂魔,也不算太失面子!
可是,陈日月就是没回应。
没声没息。
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有点怕。
嚷?好像血流的声音更大了。
更密集了!?
不。
那是雨。
雨——
雨水自屋顶的破洞,倾盆洒下。
叶告仰脸,瞬间全湿。
雨水很冷。
冷使他更醒,也更紧张。
他在一间破客栈里,面对一个身负重伤的shā • rén狂魔……还有一个生死未卜、一声不晌的同僚。
以及一位仍悬在梁上淌血的前辈。
楼下好像也有厮杀。
战况正酣,且剧。
他横着铁剑,心大心细:
——要杀敌,还是先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