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搬了一个小板凳,往林冉身边坐下了。
林冉习惯了她这模样,笑了笑,“就这么害怕二爷吗?”
小谷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也不是怕……只是二爷太严肃了,我根本不敢看他,仿佛他往那一站,就有股说不出来的威严。”
林冉淡淡笑了笑,两个月前,她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有一回在床笫间问起,得到的只是沉默,于是林冉不再问,只是跟着大家喊二爷。
林冉:“二爷救了你。”
“我知道,二爷是个好人,我会报答他的,但我也知道,若不是姐姐求他,二爷不会让我跟着的。”
林冉不说话了,小谷是一个月前在汴州流落的孤女,那时候她差点儿被人牙子卖去青楼,是林冉出面救下了她。但她自己本身就是被救下的累赘,只好不断的去和那个男人求情,最终才让小谷跟着队伍。
从扬州到长安的路太漫长了,一路除了逃亡的难民还有劫匪,世道这么乱,多少孤苦无依的女孩子被莫名其妙的抓走,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只是小谷有她去救,而自己当初呢?
林冉至今也忘不了那几个山匪大汉猥琐又邪恶的笑声,那时的绝望历历在目,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几枚飞镖,她现在恐怕早已横尸街头,亦或是躺在哪个乱坟岗里吧。
“然然姐。”
小谷的声音再次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药好了。”
林冉低头,忙熄了火,用帕子裹住药壶把柄,端了起来。
“我先去给二爷送药,一会儿你嘱咐这儿的大娘,熬一些清淡的粥,但要放一些红枣和枸杞,二爷受了伤,需要补补。”
小谷笑着应:“放心吧,然然姐对二爷真好!”
林冉笑了笑,端着药出去了。
从客栈的厨房到最东边的院子要经过一条长廊,一路上,林冉目不斜视,院子里看似无人,但在暗处,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
待到了最尽头的那个屋子,这种压抑的气氛到了极点。
林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敲门,屋内忽然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胡六道:“今日襄州那边来的信,说是老狐狸已经有所行动了,您务必要在五月之前回长安,方能不误大事。”
房间里,静谧幽静。
仿佛胡六只是对着空气说话。
屋内摆放的青铜花鸟香炉正在幽幽吐烟,窗边坐着一男子,眼睫轻垂,神色平和,但眉梢和眼尾不经意间透出的凌厉又不得不让人忽视。胡六见他半晌不说话,试探的又问:“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