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眼圈一红:“静柔都病了……您去看看吧。”
成武帝叹了口气,“知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早上家宴后,皇后去了一趟东宫。上回赵鼎事发,太子便闭门不出,朝中势力大减,皇后到时,他不修边幅,昨夜明显饮了酒。
皇后大怒:“今日除夕,晚上宫宴你也是要出现的,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慢吞吞的从塌上起来:“母后,父皇现在眼里哪有我,我修不修边幅,又有谁在乎呢!”
皇后指着他鼻子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是不是从前顺风顺水让你过惯了,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住?!他赵鼎是将你抖落出来了吗?王之韦是将你抖落出来了吗?不过一个小小的亲王就将你击垮成这样,你可是国之储君,是你父皇亲封的太子!”
太子笑了笑:“亲王?现在父皇眼里除了二弟,还有一个陆珩,满心满眼都是他们,哪里还有我这个太子。”
说到陆珩,皇后收回了手:“本宫今日就是和你说此事的,方才在席间,张贵妃惹了陛下不痛快,事关陆珩,你也应该同他多走动走动。”
太子:“他同周征一向关系好。”
皇后看向自己儿子:“可本宫听说他似乎在外头养了个美姬,张贵妃爱女心切,在陛下面前失言,这对你倒是个好机会,你不妨去打探打探那个人是谁,顺水推舟,给他卖个人情。”
太子闻言沉默了片刻:“我也听说了,但那女子不过是个花街女子,镇国公府能让人进门吗?”
皇后:“正室是不可能了,但他陆羽之迟迟没接人进门,怕是国公夫人连个妾室也不肯点头,你若是能让人进门,也算是给他一个人情了。先送一个人情,往后再一步步的拉拢,明白吗?”
太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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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珍宝堂。
除夕家宴,全家无一人缺席,围坐一桌,热闹非凡。
饭桌上,其乐融融。
这是陆家的规矩,新年伊始,绝不可提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几个小辈们也是,饭后还玩起了行酒令,陆珩陪着几个弟妹走了几局,视线却时不时的瞧一眼更漏,明显心不在焉。
陆家的除夕说热闹也热闹,可说不热闹,也同寻常百姓人家不一样。晚膳过后,陆家是不放烟花的。
只因老太太休息不好,陆家也不喜此事,便形成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是各回各院,各家自己愿意守岁的守岁,热闹的热闹。
二房和三房自然是要回去自家团聚的,但大房这边便又不一样。
祭祖之后,国公爷会在祠堂守夜,大夫人一人在碧嫣堂,陆珩会稍去坐坐,加之又有玉夫人。每年的天伦之乐,便成了大夫人心中不可言说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