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着了一身淡粉色的轻纱广袖束腰裙,裙裾上是精绣的星星落落的花瓣和祥云银线纹。双臂搭了条月牙白的柔美绸带,跟着衣诀缓缓飘动。女子面上罩了层轻纱,露出的眉眼上了精致却不着痕迹的妆容,眉心点了一瓣美艳的桃花,眼角有一颗分明的泪痣,无比魅惑又难掩目光中的凌厉和贵气。
女子徐徐降下,声乐又起,在一众平平无奇的舞姬的衬托下,女子柔腰曼舞,似水草摇曳生姿,美艳不可方物。女子用臂弯托着花篮,修长的双手在花篮上方灵动起舞,在大殿的背墙上投射出一片并蒂莲花相继开放的剪影。舞着舞着,不知谁打开了殿门,一阵风袭来,女子脸上挂着的面纱一边吹落,露出绝色的五官和胜雪的肌肤。女子有些慌神忙系起面纱,飞身一旋,花篮中花瓣似飞瀑一般洒落众席之间。众人早已惊为天人,半晌大殿都寂静无声。
音乐声停,女子收起了舞姿,褪下了面纱,但面朝大殿之上的皇帝、贵妃,背后的众人也无法睹其真容。女子行礼道:“瑶儿拜见父皇,陈贵妃,一支并蒂莲花舞曲为皇兄新婚贺喜了!”
众人皆惊,这便是裕桢公主沈慕瑶。公主容貌有恙的传闻,公主想嫁淯王不得的传闻,沈公故意破坏淯王大婚的传闻即刻不攻自破。
成武帝满目喜悦,比见了自己儿子成亲还开心。皇帝下了青龙雕纹宝座扶起沈慕瑶道:“朕的瑶儿舞姿和容貌一样举世无双。朕倒是想看看何等的男儿才能配的上朕的瑶儿啊!”
沈慕瑶起身道:“父皇见笑了。女儿本不善舞,这也是为了给墨惜哥哥讨个彩头,现学现卖了。”
沈慕瑶随即拿出一支青龙雕花的木制发钗,献于成帝道:“父皇,这是瑶儿多年才求得的扶桑神木所制的发簪。传闻扶桑神木乃是太阳的居所,是世间的至阳之物。瑶儿用这木浸入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药材之中有九九八十一日,方得这药簪。药簪可辟邪驱蛊,毒物不敢近。辩毒之功效比银针好上百倍。”
成帝接过木簪便嗅到了一股香馥的药草味,立刻就把簪子收入了怀中,顿时感到了一股暖流涌便周身,已是笑得合不拢嘴,“瑶儿献如此宝物,朕甚为开心,瑶儿想要何奖赏?”
太子:“今年元月三妹满十七及笄,父皇便赏了白银万两,赐三妹新建公主府。可三妹只是在国公府西门挂了公主府的牌匾算作开府。建府用的白银悉数捐给了东南的灾民。今日瑶儿献舞献礼,均值得嘉奖,父皇当一并奖赏。”此前,因裕国公府占地过大,都快要赶上皇宫,一度有大臣非议。沈慕瑶此招不仅平息了争议,还可以继续跟老爹住在一处,实乃两全其美之策。
成帝:“太子所言甚是。”
景王:“三妹如今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不如父皇赏赐一个成龙快婿?”
一听见沈慕瑶尚未婚配,北辰和南昱的皇亲即刻表示欲求娶。
沈慕瑶:“父皇若欲三事并奖,瑶儿便想讨个大的赏赐。不知父皇能否应允。”
成帝:“瑶儿但说无妨。只要不违国法律例,朕一概应允。”
沈慕瑶:“瑶儿怎会讨个违法的赏赐?诚如净渊哥哥所言,瑶儿已到婚配年纪,便想向父皇讨个指婚的圣旨。”
成帝:“哦,难道瑶儿竟有心怡之人?”
大殿上一片唏嘘,众人皆惊。
沈慕瑶:“尚无。但瑶儿希望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可以做主。求父皇赐婚圣旨,便空着驸马姓名,可让女儿自己填写。女儿自不会逼迫那有夫之妇抛妻弃子,亦不会强抢少男。”
众人皆哄笑。
成帝也被逗乐了。
淯王:“能为瑶儿所心仪,自是三生有幸,何事不可弃?”
“那便准了,速颁圣旨。”成帝又朝向北辰和南昱使者说道:“如欲求娶公主,得叫她同意。”如此一来,既乘了沈慕瑶的意,又免得在南昱北辰之间左右为难。成帝龙心大悦。沈慕瑶求得了圣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大殿。
岑沐风坐在大殿门口不远处,因大殿门开了,内官们陆陆续续地往殿里递菜,沈慕瑶与皇帝皇子们的对话听得不甚真切,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岑沐风想着,难怪侯爷比沈时耘不过,这个沈公果真是个老狐狸。一箭双雕的事估计都不屑于做,得一箭一排雕才行。
这淯王大婚,最大的赢家莫过沈家,辟了所有流言不说,还讨得了一个公主自主择婿避免和亲的旨意。沈家做的皆是名利两不误的买卖。待全东陵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裕桢公主的倾国倾城之貌和体恤百姓之心时,公主的一干服饰用品定会炙手可热,盈利的还是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