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宜:“恐怕拢珠阁事先没少屯碧玉吧?”
沈慕瑶:“我爱碧玉翡翠又不是一两日了,你们当料到这碧玉会涨,未事先低价收一些?”
“我还是喜爱白玉,上成的碧玉都留给妹妹吧。”姚凌姗说着,瞧见了案桌上堆放的拜贴,“这可是求亲拜贴?居然收了这许多?”
沈慕瑶:“表姐甚是羡慕?奈何你有婚约在身,羡慕不来。”
姚凌姗:“瑶儿你莫要提这婚约。我正为这事发愁。去年我已及笄,父王就提了要嫁过去,可我不想嫁。好说歹说拖了快一年,可到父王回京之时又提及此事我当如何?”
沈慕瑶:“人家侯府嫡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姐姐有何不满意?”
姚凌姗:“瑶儿真会说笑。当初祖父跟老侯爷定此亲事,便是看在两家世交的面上。姑母与岑夫人情同姐妹,这亲本是为你与那少侯爷所定。奈何后来侯府与国公府交恶,你自然不用嫁过去。可父王偏说我姚家不能背信,侯府得势之时定下的亲事,断不可在人家失势之后毁约。瑶儿,且不说我不想下嫁那日薄西山的雍璘侯府,就是他那个儿子,妥妥的一个侩子手,而且传闻是个好色之徒,岂能是良配?这事说来说去也算是姐姐为你受累,瑶儿你足智多谋,帮帮姐姐。”
叶婧宜:“不然直接去跟侯府说,让他们退了亲不就得了。”
姚凌姗:“现如今侯府便指着结亲能给那少侯爷寻个举荐的机会。我去说他们可能同意?”
沈慕瑶:“同不同意是其一。只是这事要是给舅父知道了,恐怕打断你的腿也得押着你嫁过去。”
“那当如何是好?”姚凌姗一脸焦虑。
“不如凌姗表姐告诉瑶儿你真真不想嫁过去的缘由,瑶儿便远赴望苍帮你劝说舅父啊?”沈慕瑶知道她这个开口十句话便离不了淯王殿下的姐姐真正不想嫁到侯府的原因,故意逗她。
“刚刚理由不都说了吗……”姚凌姗脸色有点泛红。
叶婧宜:“凌姗啊凌姗,你宁可把自己说成一个势利之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想嫁的是淯王殿下吗?哈哈哈哈……”
叶婧宜一向心直口快,没想到这话却触了姚凌姗的逆鳞。姚凌姗十分不悦:“淯王殿下眼里能见的心里所想的便只有瑶儿妹妹一人,我何时有如此想法?”
又来了!沈慕瑶头都大了。她的这个表姐什么都好,唯独不好的就是沉迷于四柱紫微之术,弄得跟个神婆似的。姚凌姗宿命感过强,拿了秦墨惜和沈慕瑶的八字算个没完没了,坚信该二人有帝、后之命,有宿世的姻缘。所以即便姚凌姗自幼便爱慕秦墨惜,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却一直不愿直面自己内心。在姚凌姗眼中,她的淯王哥哥便是完美专情得举世无双,全天下就只有沈慕瑶可以相配。
要说秦墨惜,确实对沈慕瑶非常用心用情。从小害怕兄长们忌惮,淯王一直以体弱多病示人,未曾习武。但对沈慕瑶的喜好却十分放在心上。沈慕瑶不善武功又喜四处闯祸,秦墨惜便潜心钻研暗器之术只为沈慕瑶有一器护身,乃至淯王此项技艺名动东陵无人能及。沈慕瑶患病,秦墨惜遍读医书以求良方。在沈慕瑶最无助之时,也是淯王母子给了她最需要的温暖。在众皇子之中,如若非要择一人相助,沈慕瑶好像是没得选的。可要说择一人相伴终老,沈慕瑶对淯王似乎还未有过缠绵悱恻的想法。
沈慕瑶接过姚凌姗的话题,责难道:“你们两个一个张口就是淯王,一个闭口就是彦钦哥哥。当我是傻子吗?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这二人。一提就让我想到你们重色轻友的嘴脸!”
姚凌姗知道沈慕瑶说话一向没轻没重的,也不介意,她介意的是沈慕瑶对淯王会有所误解。“瑶儿,知道墨惜哥哥成婚,你定当不快。你也要知晓他的一番苦心。他千挑万选了这么一个女人为妻,一方面给那些猜忌他的哥哥们一个交代,一方面也是已娶也如未娶之意,便是不算做辜负于你。墨惜哥哥心中的正妻从始至终唯有一人……”
“够了够了,你说秦墨惜做个弓磨个剑是为了我,我还好想一点,现如今他成亲也是为了我,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沈慕瑶被说得有点火了。
叶婧宜赶紧叉开话题:“我没有凌姗这般心口不一。喜欢就是喜欢啊。彦钦哥哥最近如何?我许久未见了。”
萧彦钦,御林军统领萧承源之子,英武俊朗,武艺非凡,现为从四品御前带刀侍卫。萧彦钦幼时进宫做皇子伴读,与淯王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秦墨惜虽有数个兄弟,在他心目中便只有萧彦钦一人是他的真手足。萧彦钦自然也投桃报李,从小到大都守护在淯王身边。乃至于少时沈慕瑶对萧彦钦颇有好感,为了淯王,萧彦钦均退避三舍。这朦胧的暧昧情愫被拒绝后便转瞬即逝,如今沈慕瑶知道叶婧宜钟意萧彦钦,更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