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是东陵之术,我不懂,但是阿娘教了我观面色诊毒。你可让我见他一面。”
“几日后景王寿辰,你可有被邀请?”
“使团应该会拿到一两张请柬。”
“我们那日见,我把解药带给你。你若能早些到,我带你见见那位兄长。”
阿禹古在国公府待了一整日,该告辞了。离开国公府没多久,在步行道的拐弯处,一个少年靠在路边的树上朝阿禹古笑得十分诡异:“又去帮情敌解毒了?”
“多答尔,你今晚不是要赴宴?怎会在此游荡?”阿禹古问道。
“宴会刚刚结束。你在国公府待了一整日,求亲的事可有进展?”
“现在去求亲无异于找死,还是先陪她把眼前的事了结。”
“你真是中毒不浅。”
“什么啊!我至少拿到我父王的解药了。”
“我看只要那个岑沐风还在,你就没戏。还是哪天等那个淯王把岑沐风给咔嚓了,你再来不迟。”
“我觉得那天也不远了。”
景王生辰那日,沈慕瑶早早就到了王府,她在府里四处溜达,连阿禹古的人影也没见着。
沈慕瑶绕过一个小径来到王府庭院僻静的一隅。这里被一片楠竹挡住,里面有个小塘,塘中的睡莲静静开放,各色的锦鲤游来游去,沈慕瑶看一会就出了神。
“瑶儿,你还是这么喜欢看鱼。”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慕瑶回过头,是淯王。
那日事后,沈慕瑶见了淯王不免有些尴尬,只是轻轻唤了一声:“皇兄。”
“那日是我失态了。本就酒量不佳,不该多饮,如今戒了。”淯王说道。
“无妨。皇兄一直太过隐忍,畅快淋漓一下也好。”
“那日虽是醉话,却都是真心话。”
“皇兄,你我相伴十余年,却总感觉之间有层隔膜,有什么想法都不爱对彼此直言。近来,瑶儿才发现,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说透了比较好。说透了,不该有的误会便不会有。不该有的妄念便可以放下。”
“瑶儿,有些话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该如何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肆意而为。我不过一个势弱的皇子,所有想要的东西只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去争取。是怪我有话不说,可是即便不说,你也看到了,都有人逼我另娶他人。而且我不说出来,你竟然能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不知道。董妃娘娘与我有抚育之恩,皇兄与我有相伴之情,即便你不用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鸢尾毒引我,我也会为皇兄走一趟望苍。可为什么有话不愿直说,偏偏要牵根线引我去?我又不是风筝,不是木偶。一直以来我尤其讨厌这种相处方式。但是皇兄让我也习惯了有话不直说,我便不说,那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每每设了局让我跳,我便只有觉得你全想利用我而已。”
淯王被说得眼底有些湿润了:“瑶儿,很多时候,我确实开不了口。我不想叫你觉得我在利用你,更不想你也嫌弃我这般无助。但局势很快就会改观,今后,我保证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以后,有什么事,我定然直接同你讲。”淯王说着,觉得心里莫名的害怕,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他心中唯一钟爱的女子,似乎要丢掉了。淯王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握住沈慕瑶的手,寻求一些宽慰。沈慕瑶却后退了几步,躲开了。
“瑶儿从小到大视皇兄为亲人,从未对皇兄动过男女之情。皇兄这许多年对瑶儿是有些依赖,不见得是男女之爱。不然皇兄怎会另娶了他人?皇兄不见得真爱瑶儿,不过是眼下瑶儿心有所属,皇兄觉得有些失落罢了。”
“心有所属,你说得是那个都尉使?”
“是的。当时在芊茂谷,我情急之下未发现是你刺的那一剑,也就是送我哥那天我才知晓实情。此后我未告知岑大人,并不是想故意欺瞒于他,而是不愿意看到你我因此反目。毕竟皇兄也是为了治愈瑶儿的心疾。但是,此种事莫要再发生第二次。如果岑大人再因淯王府受到任何伤害,那便是逼沈家与你为敌!”
“瑶儿,你从小总觉得旁人接近你是看中了你的家世和背景。你厌弃一切知晓你是沈慕瑶而爱慕你之人,觉得他们爱的是沈家的财富和公主的地位。可是因此,你也一样排斥于我?可是,岑沐风不过是景王牵制你的一枚棋子,你怎知道他一开始便是真的不知晓你是裕桢公主?他多年前可是国公府的常客!”
“都十多年未见,便是我也不记得岑大人当初的模样了,更可况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认定了岑大人的为人,便不会轻易动摇我对他的看法。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否定他的人品。皇兄莫要执着了,这样我们还能留些往昔的兄妹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