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萧老爷家的婢子,因自小跟着少爷读书,也学着了不少。少爷的胞弟,自幼顽劣,换了数个夫子都教不了,那孩儿唯独听我的话。老爷就叫我教二少爷。府中便尊称我一声女夫子了。”沈慕瑶一通胡编乱造都不带眨眼的。
“我虽草莽,却打心底喜欢夫子这般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我定会善待你,你莫要怕。”
“我知姑娘爱剑,不过是想拿我换剑罢了。姑娘面善,无尽不怕。”
“你叫无尽?”
“本姓钱,爹爹贪财,便起名叫钱无尽了。”
“哈哈哈,你爹爹还挺逗。那你可有兄弟姊妹?他们叫什么名字?”
“有个哥哥,叫钱无缺。”
“哈哈哈,你哥哥可有你这般水灵?他是干什么的?”
“我哥哥从军了,在西北边。他在我心目中自然是这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
阿禹古在后面骑着那批劣马追,颠得快要吐血了。他倒是不晓得沈慕瑶在前边的宝马上正与那女匪聊得投缘。沈慕瑶是白珞琛掠到的第一个对她毫无惧色,反而有些亲厚的人质。白珞琛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夫子。
白珞琛看见阿禹古紧追不舍,问道:“刚才听余公子说,萧公子对你情根深种,我才起了这个拿你换宝剑的心思。倘若他真的拿剑来换你,便是真的对你有情。也算是我帮你验一验他的真心。”
“那可不见得。剑毕竟没有人命值钱。”
“这你可就错了,赤霄宝剑,千金不换。便是折杀数十个门人换此宝剑也值得。他若是把你看得比这把剑还要重要,那定然心中有你。”
“那青月剑呢?”
“青月剑可是兵器榜首。赤霄剑也就排个□□位。我手里的这把白虹宝剑就更要往后排了。如今这世上,一把青月剑在望苍的沈弘霁将军手中,据说那沈将军武功盖世,聪明绝顶;一把在淯王手中,据说这王爷身体羸弱,很少出门,倒是个大孝子;还有一把在那御缇司的魔头岑沐风手中,据说此人心狠歹毒,血洗满门也不眨眼的。这三个人一个都不好惹。可若是我此生能有幸得青月宝剑,那真叫死而无憾了!”
沈慕瑶听罢暗暗笑道,此前岑大人还一直与哥哥较劲。他若是知道百姓们这样评价沈弘霁与他,一定会气吐血吧!沈慕瑶又想到初见之时她把岑大人的青月剑弄丢了,岑大人也没有责怪,可真算是宽厚了。
“若是今后无尽得着了机会,定要寻来青月剑至少叫姑娘瞧上一瞧!”沈慕瑶说的这话一点都不难实现。
“当真?”白珞琛却只觉得沈慕瑶吹了个大牛。
“当真。”
“虽然女夫子这话多半落不了地,但我算是领了你的一份情意。”
阿禹古的那匹马已经被他抽得累趴在了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身,他只有弃了马使了轻功接着追。
白珞琛回头看了看阿禹古道:“刚刚还说那萧公子对女夫子情根深种,我一点没觉察出来。倒是觉着这追过来的余公子,对女夫子你才是心中有情。”
沈慕瑶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白珞琛,匪气中带着义气,脑子也还够用。如若不是出身匪徒,交个朋友倒也不错。
白珞琛骑马带着沈慕瑶又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阿禹古实在受不了了。从生下来到现在,他都没有一口气徒步赶了这么远的路。远远地就听见他求饶的声音:“女侠……你快别跑了!我也做你的人质,多一个人质总是不吃亏的!”
沈慕瑶知道阿禹古跑不动了,便对白珞琛说道:“姐姐不然就带上余公子吧。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你们相处便知。”
对沈慕瑶,白珞琛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她随即勒停了青骢驹,等着阿禹古过来在路旁歇息了片刻之后才一同回了白灵山庄。
这白灵山庄坐落在黎城东郊一个很大的岛屿之上,白珞琛停了马又驾了好一会的船才登了岛。这岛便是东翱岛,岛上植被密布郁郁葱葱。
白珞琛带着两人行了没几步路,一队海匪便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个瘦小精干的小老头,他道:“少主啊!你可算回来了,夫人知你又去闯祸了,正要扒了你皮!”
这小老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听得沈慕瑶、阿禹古二人后脊梁骨发冷。
白珞琛把牵马的绳子递给一旁凑到前来的小厮,对小老头道:“贺伯,今日我是去抢赤霄剑了,你可知那赤霄剑在兵器榜上的排名?娘亲若是责怪,你替我多担待着点!”
贺伯瞅到了沈慕瑶和阿禹古,道:“这二位是?”
白珞琛是贺伯一手带大的,对贺伯无话不说,便直言道:“是我抓来的人质,拿他们换赤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