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脑子灵。当年圣上还是王爷时想招揽你爹为之所用。你爹允诺的条件就是他武功不济,做这么冒险的事一定得有他信得过又武功高强之人贴身保护着。”
“我爹要我娘保护他?”
“是啊,你娘跟你父皇青梅竹马,自然是支持你父皇的,你爹当时就是冲着你娘去的。几个人谈妥之后,你爹就像蚂蝗一样,粘在你娘身上甩都甩不脱。现在想想当年之事,还很是有趣。”
“兰姨,我想听。”
“开始,你娘很烦你爹,跟我说他日日无病shen • yin求关心要保护,一个将军家的女儿如何能看得上如此柔弱的男子?”
“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日久生情。你爹与你娘在一处,把你娘照顾得十分妥帖。圣上当时多有仰仗你爹出谋划策从中斡旋,你娘不几时就对你爹刮目相看了。两人正式定情是那次樊城之战。他们落入了萧王设的埋伏圈。你娘身中箭伤,难以突围,本想让你爹跟着你父皇先走,她来断后,可你爹却说若生不能同衾,便死要同穴,坚决留下来陪着你娘。你爹平日里文强武弱,未曾想还留了一手。他使得一手好弓弩,便是用了一把弓箭带着你娘借着一处沼泽的屏障突围出去,得以逃脱。出了沼泽地之后,你娘就芳心即许。你爹生而同衾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我爹对我娘感情如此深,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他了。”沈慕瑶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钟仪兰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淌下来,接着说道:“沈家皆痴情,若你爹学学侯爷,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如此自苦。说来说去,都怪我们,是我愧对羽岚,叫你们一家遍尝生离之苦,这辈子我都不知该如何赎罪。”
沈慕瑶赶紧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忙安慰钟仪兰道:“兰姨,此事与你无关。即便侯爷,也是无心之过,尚能谅解。我娘也没有怪他,临终前还嘱咐舅父照拂侯府。”
钟仪兰点了点头,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是挥了挥手叫沈慕瑶早些回去歇息,不愿在晚辈面前失态了。
沈慕瑶是聪明人,当即就告辞离开了。回同禄会馆的路上,沈慕瑶想着,她虽不及娘亲武功高强,可也要如娘亲那般英勇无畏地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沈慕瑶暗下决心,她的爹爹,一生孤傲,怎可如此委曲求全,她的岑大人深陷泥淖,定要免他所受的非议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