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秦烜荣被立为太子后第一次临朝听政。他坐下没多久,便令陆正贤将徐公所参数名官员一并拿下,并彻查因谷韦钧获罪的上百位大臣,如蒙冤下狱应立即释放官复原职。
朝堂之上便是如此变幻莫测。方才还是威风凛凛的股肱之臣,眼下已成为阶下囚。方才还手戴镣铐,眼下却是座上宾。陆正贤得令即刻去办,魏熙荣等人一并被拿下,叶咏音、徐家兄弟当即恢复了自由身。
景王当如何处置?
太子念及手足之情,未在大朝会上指认景王勾结太子妃给自己下毒一事。此言一出,秦净渊和徐梦媛都必死无疑,秦烜荣舍不得。他此刻竟还想着给他二人一个机会,盼他们回头。
太子退了大朝会,仅留了徐殷茂和沈时耘
徐殷茂一脸疑惑:“殿下身子好转了?”他心中暗想,难不成此前是装病?是为了引蛇出洞?
沈时耘自然知道事情的全貌,这几日沈慕瑶为了叫景王放心走上逼宫这条路,自奔入景王府为人质,而阿禹古便在公主府用沈慕瑶偷带回来的还灵草给太子制了解药。
秦烜荣:“叫岳父大人担忧了。”
沈时耘:“瑶儿在景王手上,我们要赶紧去把她救出来,防止秦净渊狗急跳墙。”
徐殷茂:“何止三公主,二公主,太子妃,嫣儿、鸣儿还有几个贵妇都被囚禁在景王府。”
太子冷冷一笑:“难道净渊关了梦媛、嫣儿、鸣儿是想要挟于我不成?”太子叹了口气道:“罢了,两个妹妹在他手上,我们走趟景王府吧。”
太子一行赶来景王府时,御林军已经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萧承源正在景王府门口候着,见了太子,萧统领告知:“淯王和彦钦刚才急着进去了。”
景王府内皆是风影暗卫的人。一个暗卫的头目带着太子和沈公、徐公到了王府议事殿。
议事殿中间的空地上一捆一捆的火药堆成了一个圆柱堆,一众贵妇、贵女均手绑着手,在火药堆的外围被绑成了一个人圈。被捆着的贵妇中,会武功的几个均有气无力的样子,约摸是服食了软筋散。
沈慕瑶靠着火药堆,左手绑着万宁公主的右手,右手绑着钟仪兰的左手。火药堆的上面,站着一个景王府的死仕,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盏油灯。景王就站在这火药堆的旁边。
景王的身旁是太子妃,她的一对儿女紧紧地围在她的两侧,有些害怕的样子。徐梦媛搂着两个孩子安抚道:“嫣儿、鸣儿,莫怕,有母妃在。”
议事殿靠门的这边,淯王、萧彦钦和几个风影暗卫守在那里。淯王紧紧地盯着景王和沈慕瑶。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弩弓,蓄势待发。
“梦媛,快带着嫣儿、鸣儿过来。”徐殷茂一进议事殿便赶紧唤道。
徐梦媛与太子成婚后便没有再喊过徐殷茂爹爹,没想到这次,她倒是听了徐公的话,带着一对儿女走到徐公面前。
徐梦媛看见太子不觉吃了一惊,但很快明白发生了何事,迅速平静了下来。徐梦媛向徐公行过礼便唤道:“殿下、爹爹。”
嫣儿和鸣儿见到太子醒来,十分欢喜地喊到:“父王、父王,你醒啦!”
太子的眼底有些湿润,双手搂过来这一对孩儿道:“梦媛,快带孩子们离开此处,这里有火药,危险。”
徐梦媛听罢,却跪了下来,满眼含泪地恳求道:“殿下、爹爹,是我们先对不住净渊,他如今做错事,都是我们逼的。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他保证远走高飞,再不过问朝政,求求你们了!”
听徐梦媛这么一说,徐殷茂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徐公直接一巴掌扇到徐梦媛脸上,怒道:“你多年都未开口唤我一声爹爹,今日开口竟是要为这个畜牲求情。你的脑子是喂狗了吗!”
两个孩子见着徐公打了太子妃,哇地就大哭起来。徐梦媛擦了脸上的泪水,倔强地站起了身,直视徐殷茂的双目道:“我今日唤你一声爹爹那是念在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可你作为我的生父除了贪图皇宫后位,可有想过女儿的幸福。你可知我成日倍受煎熬,生不如死。我所受的痛苦莫不是拜你所赐。我和净渊今日如此,都是你造的孽!”
徐公被气得脸色发紫,指着徐梦媛的手都在发抖:“我……我不准你……你和景王……在一起,哪里是为了……后位!秦净渊……他绝非良人!你……你既已……为……为人母,就不能只……贪图个人情爱,要为……要为子女多考虑。鸣儿……鸣儿以后……可是要承继大统!”
徐梦媛走上前去,贴着徐公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若知景王才是你亲外孙的生父,便该放过他。”太子妃说这些话时丝毫不避讳站在一旁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