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风却答:“自然是坐等当上沈家的乘龙快婿,娶了公主,有金山银山可以挥霍,哪里还想去御缇司挣那些辛苦钱。我在朝为官几辈子的俸禄加起来都没有瑶儿你去趟承栾阁求药花的金钱多。”
沈慕瑶笑了笑,环腰抱住了岑沐风贴进了他的怀里:“可又是那个多嘴的世子殿下告诉你的?”说着,她抬头看着岑沐风的双眸道,“大人放心,大朝会还有几日便开,届时爹爹定会为大人澄清的。”
岑沐风摸了摸沈慕瑶一头柔顺的秀发,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又过了半个月,眼见着荷花吐蕊,草长莺飞,已是五月初夏时节,大朝会终得召开。
这期间,御辖督察府、大内稽事司均忙得脚不沾地,争分夺秒日夜兼程地清理案件,彻查官员。终于赶在大朝会召开之前得了定论上报太子。
五月底,大朝会在勤政殿召开,此会事关日后朝中格局,甚为重要。太子主持,连梁王都赶回京参会。
一早,岑沐风和沈弘霁都穿戴整齐,两人相约同赴大朝会。为保持仪态端庄,两人乘了马车由迁云涤墨苑前往皇宫。
岑沐风先到马车旁候着,见到沈弘霁便行礼道:“沈将军,请。”
“淯王都比着我那个傻妹妹喊我一声兄长。你俩没羞没躁地日日同屋而眠,你倒是喊我沈将军。”说罢,沈弘霁登上了马车,岑沐风也跟着上来。
“流云阁有两间,我在外间不过为了方便照看公主,未曾有逾矩。”岑沐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哦,不是我妹的风格啊,肉到了嘴边都不吃的?”
岑沐风无语,只有干咳两声以缓解尴尬。
沈弘霁笑了笑,这人还真经不起玩笑,便又开了个新的话题:“岑大人你这兵不血刃的计策玩得很转啊。变着花样玩了一次又一次,弘霁佩服。若是岑大人领兵,恐怕战无不胜。”
“沈……兄长过誉了。沐风全然没有带兵的经验,比不过兄长。这几次都是耍的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岑大人谦虚了。这哪是小聪明,可以只牺牲少数人便免了生灵涂炭,又清除了积弊,乃是大智慧。我妹傻人有傻福,这眼光还是不错的。那个淯王,日日阳奉阴违,如何比得了你!”
“兄长似乎对淯王,有些成见。”
“你和我妹已经定了婚约,我便不拿你作外人。秦墨惜,我早已看他不顺眼。他母族无势,本是个无所依傍的皇子,大概率上不装病示弱难活到成年。可此人心机深沉,从小便懂得仗势借力。
我妹五岁时,我娘亲薨逝,爹爹情绪几经崩溃,连娘亲的画像都看不得。昔时,我和淯王还算有点交情。他便利用这个机会咬住我妹,从此将国公府和姚王府都拉作了他的靠山。
秦墨惜一方面劝圣上接我妹入宫,一方面劝我送我妹入宫好叫爹爹心情平静平静。我当时亦是被猪油蒙了心,竟为他说服在我妹最需要亲人关心之时,把她送去了冰冷的皇宫。”
此事恐一直是沈弘霁的心结,他停了许久才接着说道,“可是他并未信守诺言,照顾好我妹。我妹本就在娘亲去世那日受到惊吓。她去到皇宫,秦墨惜想尽办法把我妹留在了自己宫中。可他们得手后却不负抚育之责,竟在雷雨夜将我妹一人留在宫殿之中,她从此彻底患下心疾。”
岑沐风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想着,沈慕瑶对董妃还算感恩,淯王母子当时没有顾及沈慕瑶,也许不是故意而为。沈弘霁估计因此事内心愧疚,当是把这份愧疚化为仇恨全部转嫁给了淯王。
“不仅如此,这么多年来,秦墨惜一直利用我妹。他势单力薄,若想成事便需要有自己的人马。他便哄着我妹资助他建立风影暗卫。为维持暗卫运转,又设计让我妹把擎阳造让渡给他,依据擎阳造经营所得壮大势力。”
岑沐风突然发现沈弘霁还真是记仇,得罪不得。擎阳造之事,沈慕瑶也跟岑沐风粗粗提过。制造兵器一行,沈家之人都不擅长也没兴趣钻研。那几年擎阳造没用对人,这营生差点给沈家整黄摊了。刚巧淯王热衷兵器,又知人善用,不消几个月的功夫将擎阳造起死回生,沈慕瑶为表感谢才将这产业的经营权和大部分收益权让渡于淯王府。
沈弘霁本以为岑沐风对这个情敌同样痛恨至极,没成想岑大人并没有和他一起同仇敌忾,只得苦口婆心道:“淯王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要想和我妹把日子过好,一定不能让他得势。眼下你们只有一条路能走,便是倾心辅佐太子直到他继位登基。如若淯王取而代之,沈岑两家定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