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沈慕瑶还是先客气地向祁若雪行了礼道了一声嫂嫂。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细看祁若雪。
她果真是人如其名,活像一团发过了的大白面团。虽然胖,可是一点不可爱,一张面盆大的圆脸上两只眼睛相比之下显得很小,一张嘴巴宽宽大大的似乎还在嚼着什么东西,脖子短得有些看不见了。
只是,她雪白的脸盘上有几缕血丝似乎已经织成了一张网,沈慕瑶走近一点,还能嗅道一股若隐若现的腥味。她本能地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便招了招手,叫刘太医为祁若雪诊脉。
刘太医诊过之后说道:“胎象平稳,只是王妃莫要贪食过多,恐怕到时不好生产。”
祁若雪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抹嘴巴,没有再吃。她看到沈慕瑶和叶婧宜过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端出一盘油乎乎的烧鸭招呼她们享用。沈慕瑶心里有些嫌弃,这个祁若雪看上起甚是愚笨,给凌姗下药之事当不是她授意。
依沈慕瑶对淯王的了解,淯王是段然不会碰这个所谓的王妃的。可是他们毕竟成过亲,祁若雪顶着一个淯王妃的名头,怀孕这事叫别的男子代劳也太不体面了吧。而且倘若她真的生出来了,那孩儿当算谁的?
沈慕瑶还在思索之时,叶婧宜便向祁若雪发难了,她将含有红花点心一事道明之后便扬言不严惩真凶誓不罢休。
祁若雪吓得躲到了一个侍女的背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生怕被大人责罚。
沈慕瑶摇了摇头,估计是永安侯府的下人害怕貌美的姚郡主产子后,他们祁家在王府会没有地位,或是擅作主张或是受永安侯府他人指使做出此事。灭了牵头主事之人,凌姗再小心一些当无虞。沈慕瑶琢磨着,便静静地等着祁若雪周围的这些下人们的表演。
先站出来的是一个姓杨的嬷嬷。她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把祁若雪从侍女背后拉到了前面,说道:“王妃,您可是淯王府的正妃,摄政王登基之后,您就是皇后,可要端正自己的位置!”
杨嬷嬷旁边的一个丫鬟也跳了出来,道:“你们说我们害姚侧妃滑胎,有何凭据?你们王妃不过是侧妃,我们王妃才是嫡母,有什么必要去加害你们?”
永安侯府的这些下人们实在太愚蠢,完全分不清轻重,沈慕瑶心中忽然有几分支持淯王把这户给灭了。
欣儿跟随姚凌姗多年,姚凌姗伤了她比自己伤了还难受,即刻跳了起来指着刚刚说话的丫鬟叫道:“那日就是你送的点心,我亲眼所见!你们休要抵赖,待王爷回来看如何惩治你们!”
杨嬷嬷:“王爷与我们小姐恩爱深重,要担心的是你们这些栽赃陷害不知死活的东西!”
杨嬷嬷话音刚落,淯王就现身了。
沈慕瑶如今去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跟着的人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派人通知了淯王。
“恩爱深重?”淯王笑着望了眼沈慕瑶才说道,“本王今日叫你们看看何为恩爱深重。”
淯王脸色不对,一众下人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淯王抽出了佩剑,直指向杨嬷嬷的咽喉:“方才是你在公主前面大呼小叫?”
杨嬷嬷吓得浑身发抖:“老奴老奴……有眼无珠,不知是公主殿下!”
欣儿:“胡说,裕桢公主方才明明唤了王妃嫂嫂,是你们狗仗人势!”
“单对三公主大不敬在淯王府就可治罪了。”淯王说着,微笑地走到了杨嬷嬷的跟前,轻声说道,“抬起头来。”
杨嬷嬷吓得赶紧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淯王提着佩剑缓慢地,贴到了杨嬷嬷脖颈处的肌肤之上。杨嬷嬷吓得浑身抖得如筛糠。接着,淯王一寸一寸地割破了杨嬷嬷的喉咙,杨嬷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想求饶却说不出来话了。只听得她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跟着鲜血喷溅了出来,杨嬷嬷栽倒了下去。
方才还气焰颇高的丫鬟吓得晕了过去。淯王指了指杨嬷嬷身边的三个丫鬟吩咐属下道:“拖出去,杖毙。”
祁若雪吓得脸色惨白,躲去了一个角落,颤抖着说道:“夫君莫要杀我!夫君莫要杀我!”
淯王瞥了一眼祁若雪,道:“莫怕,本王不会杀你。只是你要听话,本王说过,叫你莫要唤我夫君,叫王爷。”说完,淯王拉了沈慕瑶的手出了屋子。
淯王对沈慕瑶说道:“莫要为了这种小事动气。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实现。你要留凌姗的孩子,我自然会成全,那孩子毕竟与你也有血缘关系。”
沈慕瑶看到刚刚淯王缓缓划破那嬷嬷的咽喉,即刻就想到他当时在芊茂谷口刺向岑沐风的那一剑,也是极其缓慢地刺了进去。淯王不仅shā • rén果决,而且在shā • rén之时还有折磨对手的快感,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邪性?沈慕瑶想着有些胆寒,勉强说了句:“多谢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