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顿了顿,第一次以待嫁女的身份看待沈又容。沈又容确实不是个孩子了,五官明艳,身段窈窕。与那周兰璋在湖边一站,少年少女,才子佳人,端的是赏心悦目。
“我倒觉得,”纪琢淡淡道:“不甚相配。”
沈又容心道配不配与你何干,面上却笑道:“那夫子觉得该与谁相配呢?”
她真是坦然,好像话里谈得不是她的终身大事。
纪琢沉默了很久,等得沈又容都想溜了。
“你放生了我的鱼,该怎么赔我?”纪琢忽然换了话题,生硬得让沈又容都愣了一下。
沈又容道:“那怎么办,我再给你钓回来?”
纪琢抬眼看了她一眼,“我鱼篓里有二十三条鱼,钓了整整半个月。你日后下了学,便来此地给我钓鱼,什么时候钓够二十三条,什么时候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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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又容:小气!
第25章
第一次来钓鱼的那天,沈又容算是全副武装,身着湖绿杭绸窄袖长裙,石青团花披风,头发编了好些小辫子,高高束起来,只带了个金镶宝花发冠,额间一点翠花钿,颇有些英姿飒爽的侠女风范。
纪琢坐在草棚子下的竹摇椅上,玉白长袍绣着繁复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沈又容走到他身边,道:“夫子,学生来了。”
纪琢看了她一眼,目光流转间不经意透露着贵气。
“去罢。”
沈又容就到前头水边,吩咐杜鹃把东西都拿出来。杜鹃拿了个小小的竹椅,安安稳稳地放在石头缝里,又拿了个绣垫铺着。旁边的食盒里一应瓜果点心都有,底下还有一壶热茶。
沈又容坐下来,杜鹃怕她冷,又给了她一个铜丝手炉抱着。等她妥帖的拿起了鱼竿,杜鹃才悄悄退下去。
水面平滑如镜,早先还有蜻蜓,现在也都不见了。远处湖岸边有一棵银杏树,入了秋,满树金灿灿,叶子一半落在岸上,一半落在水里,像个临水沐发的姑娘。
沈又容抱着手炉看着湖面,鱼竿静静地临在水面上,一点都没有有鱼上钩的意思。
沈又容捻着桂花糕吃,倒没有浮躁之色。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纪琢早就知道,平时也不争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是长姐,或许是因为她本身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