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最后竟是沐丘跳了进去。
唐朝朝惊了一下,想都没想跟着跳了进去。她不知道沐丘水性如何,但就他目前这让人不放心的状态,指望他自己从水里爬出来实在不切实际。
不过好在,她是会水的。
柔软的水如刀片一般划过她全身,她冷得意识模糊了一瞬。还好湖边不算太深,沐丘很快沉了底,被紧随而至的唐朝朝拉了起来。
她干净利落地揽住他的腰,双脚蹬地立刻出了水,一只手拉着沐丘,自己先爬上了岸。
出水之后,寒风比冰水更加肆无忌惮的割着她的每一寸骨肉,她浑身僵硬,四肢麻木,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把沐丘从水里拉上来,她倒在雪地里,如今觉着这满地的雪都是温暖的。沐丘躺在她身边,已经没了意识。
木偶一般僵硬地爬了起来,她哆嗦着走到程铁那只耳朵旁边,恐惧已经不是现在状态的她能出现的情绪了。她踩住那只血液已经被冻住的耳朵,将匕首拔了出来,割破了自己的小臂,任凭鲜血顺着手臂沥沥拉拉落下。
疼痛使她意识恢复了些,她回身,将那个比自己重了一半的男人扛起,背着他一跛一跛地朝着家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身湿透,在冬日最寒冷的一个月里背着一个沉重昏迷的身躯从郊野走回县里的家中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到家将沐丘放下便冲到已经休息的老医师家里,将人从床上拽到自己家里的。而这一整个过程中,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老医师施了针,叙述病情道:“除了受了寒,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他好像曾经中过一种巫毒,经受太大的刺激或者打击,会使毒发作,持续一段时间的疯病。”
唐朝朝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她无心更衣,只是披了一件干燥的斗篷,坐在炭盆边上,扶额难受着。
苏四娘替她问:“这毒可有解法?”
老医师摇了摇头:“不过这毒并不要命,只要一段时间内不受刺激便会自己消解。如今最要紧的,是他与令爱的风寒,需要坚持服药才能不落下病根。”
送走了医师,苏四娘忧心地看着坐在一边不肯说话的女儿,也不敢现在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唐朝朝身边,捧起她已经有了血色,红润可爱的小脸:“朝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娘知道你很在意他,但是你爹和我也很在意你,听话,好好休息一晚,已经没事了。”
她拉着唐朝朝去换了干衣服,吃了暖身子的汤药,直到将她哄睡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