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他原先的雅间,他不耐烦地赶走了留在里面等着伺候他的琴女,目光落在楼下大厅的一出戏上。
他就这样懒散地坐着,不时喝上两口酒,眼睛一直看着戏,对于身边的女人毫无兴趣。
“旁的女子嫁入夫家便老实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好,才来一日自个儿出府晃悠就罢了,还跑来这种地方。”他说着兀自笑了一声,说的这些也只是拿编排她打趣,没想得到什么回应。
唐朝朝瞧着他精神稳定,唐突地问:“小女本就是乡野粗鄙之辈,不懂大家闺秀的规矩。也奇怪将军究竟是看上小女哪点,竟愿自降身份,娶我入门?”
慕饮秋醉醺醺的,朝她勾了勾手指,等到她坐到近前,推给她一杯酒:“那是你运气不好,高门贵女看不上武将,何况是一个杀了夫人的家伙。”
他拿着自己的酒杯与唐朝朝面前的碰了一下,仰头喝下后,伸出手指指着她:“你!他们临时找来给我填空的而已,估计朝中那些老贼也正在抓耳挠腮,与你疑惑同一个问题呢。”
他说完笑着,继续看起他的戏来。应是真的醉了。
唐朝朝没听太明白他说那番话的意思,目光随着慕饮秋一起看下去。他不出声让她走,她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与其干巴巴的胡思乱想,有现成的戏看,或许也不这般煎熬了。
一曲戏方停,就听到一阵议论声。声音是从隔壁雅间传来的,他们似乎正聊得火热,戏曲声一停,说得什么便全入了二人的耳。
“恐怕是哪家闺秀不愿去那将军府受苦,才找了这么个人替上。反正慕将军回来之后便似丢了脑袋,根本不认得谁是谁。就是可怜那无辜女子,不明不白就被逼上了绝路。”
“一个粗鄙无文的小女人而已,总比糟蹋了贵女们强。生前能这般高嫁至将军府,死也无憾了吧。”
慕饮秋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在长椅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从盘子里摘了一颗葡萄捏在指尖,下一瞬从唐朝朝耳边飞过,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那软葡萄似石子一般冲破了窗纸,将木窗推开一条一拳宽的缝,速度不减又穿破了一层窗纸,最终啪叽一声散在隔壁雅间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