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还好吗?”白羽裳道。
“哟,客官,这芸娘可是不见客的。”那女子道。
“为何?”白羽裳疑惑道。
“您是外地来的吧,芸娘从前我不知道,只我来这以后她就不曾出过房间,除了这画舫的主人,没几个见过她的,人虽然长得美,可哪有这样待客的。”那女子抱怨道。
白羽裳并未理会,径直往里面走去,那女子又道:“哎,客官,这的姑娘多得是,你看我如何?”
“对不起,我与芸娘是故交,能否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白羽裳求见。”白羽裳推辞道。
那女子见白羽裳执意要找芸娘,嗔道:“公子,既然你这么想见芸娘,那就看看你的斤两了,您慢慢问,我先去忙了。”说罢,回头冲白羽裳‘啐’了一口,便又去了门外。
白羽裳淡淡的笑了笑,便往二楼走去,但听得那琴声越来越近,白羽裳的心也越跳越快。走至门前,抬起手刚要敲门,又听那琴声更加幽怨,他将手放下,仔细的听着,那曲子里却皆是不绝的相思之意,难捱的闺怨之情。
“白公子,你怎么在此?”有个声音从后面传来,白羽裳回头一看,原来是芸娘的丫鬟婉儿,“白公子,你为何不进去?”婉儿又问道。
“嘘~”白羽裳做了个手势轻声道。
婉儿不再出声,陪白羽裳站在原地,直到那琴声结束。
“婉儿,我走了,不要告诉你家小姐我来过。”白羽裳道。
“哎,这是为何?”婉儿问道。
白羽裳笑了一笑,也未作答,转身离开了。
“婉儿,你在跟谁说话?”屋内传来芸娘那美妙的声音。
“哦,是位客人,他走了。”婉儿推开门,进去说道。
芸娘走至书案前,提笔写下:“轻衫薄翼抚栏槛,一曲碎音入君怀。”又在左下方提了个白字,写完将笔放下,不住地叹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都快两年了,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婉儿道。“自两年前海选结束后您就一直闷闷不乐,眼看着日渐消瘦,面容憔悴,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你说白姑娘与他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芸娘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回长白山了吗?不过刚才在门外~”未及说完,婉儿便打住了。
“门外怎么了?”芸娘问道。
“哦,没什么,门外刚才有个客人,问你怎么样了,我便说你不舒服,他便悻悻的走了。”婉儿喘口气道。
“嗯,以后谁来我也不见。”芸娘说完拿起梳子梳理起头发来。
“好的,小姐。”婉儿答完便又转身出了房门,将门带上,自思道:“小姐每日不是弹琴,便是写字,每次写字都会落款个白字,莫非这位公子姓白?小姐从两年前便一直这样,今日问起白羽琳与白羽裳的时候又刻意回避了白羽裳的名字,莫非?哎呀,一定是他,只是两人相处时间极短,都不知对方的心意罢了,今日见白公子在房门外的表现,想必也是犹豫再三。这真是两个痴人!”婉儿连忙追下楼,去寻白羽裳的踪迹,谁料白羽裳却早已离开。
连续几日,白羽裳白天在附近寻找琳儿的踪迹,到了夜晚,便携一壶酒来到画舫外,翻上离那芸娘房间较近的树上默默聆听观望,只求能在窗前窥得佳人一眼。
如此过了三五日白羽裳见寻不得琳儿,便要动身离开,临行前又挂念芸娘,便趁夜来至芸娘窗前,见她侧卧榻上,形容却是比之前消瘦,白羽裳心里疼惜,轻轻推开窗户,翻跃进去,趁着月光,又见案几之上皆是芸娘所写,每一张的落款处都有一个白字,白羽裳心下思道:“莫非芸娘已有了心上人,此人竟也姓白?”不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被这口气搅扰,芸娘翻了翻身体,白羽裳见状,连忙轻声跃出窗外,立在檐下默默的望着芸娘,寒风吹进屋内,芸娘微微睁眼,见那窗户开着,便穿了绣袄,披了裘衣走至窗前,刚要关窗,却见那晶莹的雪花从天而落,芸娘斜椅窗前,玉指伸出,那雪花飘落指尖,顷刻便化作冰凉的水慢慢滴落,芸娘叹道:“即便我心似这雪般纯洁,也只能化作绵绵的相思泪。山长水远,何时才能再见君一面?”
白羽裳此时贴在窗外,殊不知芸娘芸娘也将头靠在墙边,二人一墙之隔却是,却是咫尺天涯!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几声嗽响,芸娘便起身来关窗,又去塌上睡了。白羽裳见天色将明,便翻身下了画舫,回客栈睡了。
“婉儿,你快来看。”芸娘惊道。
“怎么了小姐?”婉儿问道。
“这檐下怎么有下雪留下过脚印,莫非是昨夜进了贼了?”芸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