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飞抬眼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住地打量,不知道到底因何他会将全部说给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一见钟情?她被他吸引住了,以他今日的表现,对时局的分析,以及对人性的了解,都远远的超过其他人,她很好奇,她甚至有些期望,想看看他是如何实现自己所说的话,一步一步。
“好,如果公子不弃,我倒想留在公子身边看看,你是行还是不行。”程飞飞冲他笑道。司马天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她:“怎么,你决定接受我了?”“那倒没有,不过一切总得重新开始吧,如果你是真的对我有意,而且又这么坦诚,我愿意试着走出来,就看你的手段够不够了,江山美人能否都拥入怀中。”程飞飞笑道。“放心,我一定会不负所望。”司马天海道。“你不是辜负别人的期望,只要不辜负自己便是好了。”程飞飞道。
司马天海与她面对着面,心下竟有说不出来的轻松感,自己的眼光真的没错,虽说程飞飞的心还不在他的身上,但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她真的是秀外慧中,完全可以跟自己琴瑟和鸣,经此一晚,虽然二人未在一起,但却已经成为彼此的知己!
入夜,程飞飞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将迄今为止生命中的三个最重要的男人一一想过,张俊自不必说,将其抚养成人,又悉心培养她,可以说是她生命中的恩人与贵人;张乾元怎么算?情窦初开或是情知所起一往而深,两人都已成过往,一个恩情需要铭记在心,一个需要让时间的流水将他冲淡;至于他,司马天海,她决定了,陪他走下去,去看看这个男人的世界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一样精彩,是不是能按他的预想一步步实现。
开封。
司马天海与程飞飞正在后院对弈,门人来报:“大齐皇帝刘豫到了。”司马天海嘴角一扬道:“飞飞,贵客来了,去帮我煎壶茶来。”说完连忙起身,还未及出门迎接,刘豫便自行跑了进来,哭丧道:“司马老弟,你可得救我啊。”“别急,陛下,坐下来慢慢说。”司马天海让道。“我哪里还能坐得下啊,为兄当初悔不听老弟之言,盲目的抓了几十万壮丁,结果又是大败而归,这下金国肯定饶不了我了,我这皇帝可真是做到头了。老弟啊,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刘豫道。
此时,程飞飞已在旁将茶煎好,敬于二人。“来,喝茶。”司马天海淡淡的说道。“哎哟,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刘豫急道。“别急,春光正好,切莫辜负了你在开封的最后一个春天。”司马天海望着刘豫道。“你,你什么意思?”刘豫恐慌道。“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雪ru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晚禁三碗,生听荒城长短更。不知陛下可曾听过苏学士的这篇小诗?”司马天海道。“这个时候您就别给我卖关子了,我现在也没心情与你吟诗品茗的。你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刘豫急道。“意思就是陛下要生还是要死了。”司马天海道。“当然是要生,还望司马兄弟明示啊。”刘豫乞道。“散尽家财,买通权贵,保尔全家。”司马天海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豫沮丧道。“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司马天海道。
刘豫呆坐半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想不到我给金国当了这么多年的狗,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你错了,不是你给金国当狗,是你自己没把握住。”司马天海道。“我又能怎样,我将能做得一切都做了。”刘豫道。“做什么?做皇帝?”司马天海冷笑道。刘豫瘫倒在座位上,旁边的侍从连忙将他扶起,刘豫冲司马天海俯身拜了一拜道:“以前寡人多有得罪,望老弟不计前嫌,帮我美言几句。”说完转身便走了。司马天海也不相送,只随口一句:“慢走不送。”
程飞飞见他如此怠慢刘豫心下不解道:“他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大齐皇帝,你们也算是一起的,只因为他现在不得势了,你便轻慢与他?”
“我待他已经够好了,三件事,第一,他当皇帝那会我苦劝他,他不听,非要过把皇帝瘾,他这明显便是将自己置于宋朝的对立面,在汉人的地界把自己变成汉奸,委身与金人。这简直就是愚蠢。第二,他在金国人面前摇摆不定,完颜昌一心想要扶持他,可他却见风使舵,完颜宗翰一掌权他便转头对他摇尾乞怜,你想想,金人用他的时候把他当条狗,可他连条狗都不会当,一是不忠,二是无能,等他没用了那还留他何用。第三,宋朝上次出兵后他为了挽回颓势抓了几十万民兵,结果又是大败而归,我跟他说过,以他的能力赢不了宋军,他还是不听,将自己最后一线希望给亲手葬送了,就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怜的。”司马天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