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府中除张乾元一干人等竟聚来百十号人,原来司马天海吩咐金银铜铁四兄弟将栖身燕京的手下尽数来到府中商议,众人从地道进来,皆是静默,毫无喧哗,就连那姬如梦与剔头也是一样,人群中竟也有善谋先生、多智书生等人,张乾元早与相识的人打过招呼,又见他们脚下沉稳有力,气血充盈,知道都是内外家高手,见了这等阵势也暗自佩服。司马天海喊张乾元、耶律宁真及来人二十左右入了厅堂议事,多智书生林学便上前道:“主人。”话刚出口,便被司马天海止住,林学便站在原地不再言语,司马天海道:“自天海游历至今,与诸位或意气相投,或结为生死之交,今日诸位能够前来,天海万分感激,但有一事,这称呼年长者可喊我一声兄弟,年轻着便喊我一声大哥,‘主人’二字,从今以后不可再提。”
众人听罢,见他不论身份,心下既高兴又赞同,只听他接着道:“林兄弟,你继续。”
林学便报道:“此番众英雄在此聚义,府上共计一百三十一人,城内暗伏七百七十六人,城外三千二百四十八人,合计四千一百五十五人,各英雄所带人马皆录于此册。”说完便将手中所持书札递与司马天海,司马天海接过,却未查看,只道:“堂上之人有胡有汉,亦有南越,吐蕃,大理,西夏之人,因此大家共事,皆不可分种姓,只齐心便是。”众人听了,虽不出声,但皆点头称是。
“天海曾与诸位讲过,可有些人还会有疑虑,今番召诸位前来便是再告知大家我们是否为金国效力,绝不是。”司马天海这三字却是铿锵有力。“诸位应当知晓,宋金两国各有雄兵数十万,宋廷有韩世忠、岳飞这样的猛将,金国亦有铁浮屠、拐子马这样的杀手锏,而各位虽说都是好手,门下之人合计起来也有几万,但也只能是望尘莫及,因此若成大事,只得伺机而动,机会便在这几日,眼下完颜昌伙同完颜鹘懒正在谋划策反,若我等除得此人,那金兀术掌权后便会上表南侵,到时宋金两国开战,我们便可起事。”堂上之人听罢,却有窃窃私语的,司马天海道:“我知道诸位的顾虑,大家再想我们帮金兀术夺权,他再挥兵南下,我们岂不是成了帮凶。”众人皆点点头,细声道:“不错。”司马天海笑道:“那诸位更应该明白,其实金国不管有没有金兀术,不管是谁掌权,南下会是必然。”
众人议论道:“说的不错。”
司马天海又道:“宋廷无道,信用奸臣,岳武穆此类忠良虽授高位,然关键处却屡遭赵构及朝臣掣肘,致使几次北伐都无功而返,故中原百姓身处金地,遭受虐凌,金人又对江南之地虎视眈眈,两边战事,随时都会爆发,到时候受伤的只是无辜平民跟那些热血兵将,今天海不才,率众豪杰聚义,待时机成熟,当兴义兵,救民众于苦难,掀无良之庙堂,建太平新朝,安天下人心,若违此言,当如此剑。”说罢,从手中抽出一把青光剑,将其抛掷空中,催动掌力,那柄剑竟悬在半空直颤,片刻,剑身竟断做数截。
众人见了,皆惊叹司马天海内力之深,竟能隔空将剑身震碎!张乾元也叹道:“若是自己,剑在手中使出全力也只能做到如此罢了。”
司马天海又道:“倘若诸位无异,那今日我们便歃血为盟,折箭为誓。”说罢,外面便有人端来铜盆,抱来一捆羽箭。
司马天海当先划破手指,将血滴入盆内,又拿起一根羽箭折了,后面善谋先生与多智书生也跟着做了,众人见了,皆未犹豫,顺序而成,等兜完一圈,铜盆端到张乾元面前时,司马天海却止道:“张兄弟就不必了。”那持盆之人便闪了他过去。
二人相视,司马天海微微一笑,张乾元心道:“他知道我跟岳大哥的情谊,不肯让我为难,又让我来参与此会,看来果真拿我当做知己,倘若今日没有表示,未免寒了大家的心。”便主动向前,将手指划破,血滴入盆,又拿起羽箭折了,说道:“诸位,乾元虽无大才,但身领玉真门掌门之位,司马大哥知我与岳将军情谊,不肯为难于我,但若有需要,于民有利之事,乾元亦是万死不辞!”众人听罢,尽皆叫好。张乾元未提及御剑门,只因师父史无咎此时也在其中。
司马天海走来,拍拍张乾元肩膀道:“你我虽然选的路不同,但目的一致,今日我将自己的朋友明示与你,便是对你的坦然,你能表态我很高兴。”
张乾元笑道:“起初对于你的话还不相信,这些日子一起共事,竟然件件都应验了,难怪你有此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