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咎听罢点点头,又问道:“少侠的意思是倘若我御剑门人被‘赤火寒玉龙’所伤需要用这冰火石疗伤,可如果御剑门被灭了,那这东西也自然无用了,还有,适才公子并未将难言之隐相告。”司马天海忙道:“前辈莫急,听晚辈慢慢道来,这难言之隐说出来前辈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晚辈跟地狱鬼门也有些纠结。”史无咎疑惑道:“此话怎讲?”司马天海苦道:“回答前辈的问题之前,晚辈还有一事相询。”史无咎道:“但问无妨。”司马天海直视史无咎道:“不知前辈对这世道如何评价?”史无咎有些茫然道:“世道?少侠的意思老夫不太明白。”司马天海微微一笑,回道:“御剑门身处西夏,可据我所知,史老前辈本是宋人,还曾参过军,后来不知为何竟成了御剑门掌门,晚辈说的可是事实?”史无咎点点头道:“看来你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我了,少侠所问的世道我也明白了,不错,我却是宋人,来此只是因为当年厌倦了宋朝的无德,皇帝只顾贪图享乐,朝中大臣勾心斗角,统兵将帅也是无能,因此我才选择明哲保身,来到这里,至于这世道,虽有不甘,奈何身单力薄,难以成事,如今我也是风烛残年,一条腿也是残疾,看不惯这世道又如何?”司马天海心下大喜,见他虽是年长,但身上那股军人的劲儿还在,便回道:“天海实言相告,晚辈颇有微志,想做些于民有利的事,希望前辈能助一臂之力。”史无咎听得他的话便已明白了七分,于是不住的审量眼前的年轻人,他的话里透漏出的哪是微志,分明是鸿鹄之志,过了良久,冷冷地说道:“似少侠这般年纪,有此志向很是难得,不过说是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司马天海一听便明白,接着回道:“这些道理晚辈都懂,正所谓积土成山,厚积才能薄发,这些年晚辈身边也聚集了些义士,倘若心志不坚,只这功夫怕也没有今日的成就。”史无咎见他话语间透着十分的自信,竟也十分欣赏起来,他说的没错,只他这身手这等年纪便已登峰造极,想必世上也是罕见,莫名间一股斗气油然而生,嘴角微微一笑,脚下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拢,手中的剑也已出鞘,一招‘天外流星’斩向司马天海!
司马天海知道史无咎在试探他,却是十分从容,见他挥剑斩向自己,便避开锋芒侧身闪过,史无咎手腕抖转,于中路横截他的半身,齐刷刷连出数剑,司马天海两脚向前探去身体后仰,剑锋从他胸上略过,史无咎见状却要下沉剑锋,不料司马天海钱脚早已抵住他持剑的手腕,他却要另一只手将其架开,司马天海早已抢先双手撑地翻转,史无咎剑虽在手,却只在片刻间被他近身,长剑无法发挥威力,只得弃了剑,双手将司马天海两腿架开。司马天海趁机稳住身形,史无咎也快如闪电,挥双掌袭来,掌到身前,十指弯若鹰爪,却要拿他上身关节处及要穴,不想竟被司马天海一一搁开,史无咎一筹莫展之际,司马天海早已转守为攻,两掌带着劲力拍向史无咎面门,史无咎未及反应,司马天海早已止住,二人立在原地,只十余合,胜负便见分晓。
司马天海撤掌,史无咎清醒片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司马天海也是满脸欢喜,不久,史无咎大声道:“好,好,好。我的剑招只三式便被你破了,沉着冷静、临危不乱、机敏过人、过掌时竟也能隐忍不发、刚柔并济、伺机得势,小小年纪,不但武功有此修为,心性也能如此豁达,实在是难能可贵。”司马天海连忙俯身抄手道:“前辈过奖了。”史无咎忙扶起他道:“君子如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败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只是得先把你的难言之隐告诉我。”
司马天海此时方才有了底气,开口道:“金国南侵,晚辈想趁此机会做些事情,金兀术答应与我合作了。”此言一出,史无咎惊道:“你是要联合金国南下,覆灭大宋,借机起事?”司马天海道:“正是。”史无咎默然良久,内心挣扎,司马天海见状说道:“前辈是怕被人唾弃?”史无咎回神说道:“虽然宋朝无道,但毕竟我也是宋人,若要行此之事,定会被人所不耻。”司马天海听罢说道:“晚辈不会勉强,不过宋朝皇帝大臣的作为前辈定然了解,百姓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眼下金国势在必得,中原之地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若是江南再被攻破,前辈试想是金人当权或者汉人主政哪个要好一些?再者改朝换代也是常有的是,所谓的忠君爱国只是皇帝给人们的枷锁罢了,目的便是束缚众人。既然它已经烂透了,大家又何必被一个腐烂的朝廷禁锢呢?”。史无咎听罢幡然醒悟,笑道:“司马公子不仅武功品行了得,连眼界心胸也是如此开阔,你说的不错,有些事总有人要做,成王败寇总比浑浑噩噩一世要强得多,好,老夫从今往后便跟随公子,我也相信公子现在仰仗金国也是思量过的,不过,御剑门下的弟子公子不能勉强,他们虽说大都是汉人,但有些却是西夏、辽、金人,所以我得先将这些人安顿好追随公子。”司马天海大喜道:“天海承蒙前辈信任,定会帮前辈处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