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婶子往庄子上走去,站在村口的人连忙跑去村长家告知村里来贵人的事情。
“不嫌弃。婶子夫家姓什么?我们冒昧打扰不知道家中人是否在意。”
“夫家姓刘,你叫我翠丫婶子就行。不在意,不在意。”在意也会被银子堵住嘴,不会多说什么?
“大丫,家里来客人了,你去田里把你爹喊回来。”屋里跑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女娃皮肤黝黑,眼睛黑亮,带着好奇。看到一行的陌生人连忙跑开,往外去。
“死丫头,都不知道叫人。整天躲在屋里绣花。”翠丫婶子看着女娃的背影,骂了一句。
“婶子,孩子还小没事的。”婶子讪讪一笑连忙把人往屋里引,擦了擦桌边的小板凳让人坐了上去。
“你们做,我去弄点水来。”正常的客人来都是舀一勺井里的水,拿碗给众人倒上喝就是。但眼前这四人明显是达官贵人,听说贵人都是喝开水,泡茶叶,她家没有,她还得去村长家借点过来。
“不用麻烦,我们不渴。”人只当是客套话,完全自顾自去忙去了,留下四人待在屋里。
唐霖榕起身观察着堂屋的布局,正堂上一个石砌的台子,上面放着香炉和牌位,周围放着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屋中央就是四人围坐的小桌子和凳子,东西两面各有一间房,房门紧闭用锁锁了起来。试着推了推门。往里看去,东边是一间主卧,里面一张高脚木床和一个破旧的梳妆台,还有几个叠放在一起的木箱。西边是一间放了粮仓和床铺的屋子,大概是担心粮食被偷去,把它放在孩子居住的房间。
站在门外看着院中,西边是两间,一间厨房一间遮着窗帘的房子,东边搭了个鸡窝,里面养了几只鸡。全屋都是茅草泥土结构,看着有些寒酸。
不一会儿前院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群人,有年长的男人,有中年的汉子,还有几个小孩,翠丫婶子走在最后,还跟着一个老汉说着话。
看到唐霖榕站在门口瞧着他们,为首的人连忙上前,抱拳一礼道:“我是刘家村的村长。不知老爷贵姓,为何下榻到此村庄来。”
林棠雪众人连忙起身,唐霖榕回以一礼道:“叫我钱老爷就行。和夫人在外远游,打算去往金陵城,但迷失了路,想寻个歇脚的地方。”
“钱老爷好,刘家村欢迎贵客”村长也是迎接过县长那些gāo • guān的,当下立马介绍起跟着一道来的人。原来后面几位年长的都是村里的族长,刘老汉家有一儿两女,大女儿就是刚刚唐霖榕见到的大丫,二女儿就是二丫,三儿子在学堂上学,取了“刘礼”的名字。
唐霖榕一看这取名就知道这又是万恶的“重男轻女”所知,女娃子连个像样的名字都不配拥有。
“我在外听闻朝廷推行六年义务教育的举措。男孩女孩都能去学堂上学,为何不把大丫和二丫送去免费学习?”有一行男人接待,翠丫嫂子完全没有插上话的可能,带着两个丫头去厨房忙活去了。而那上学的小儿子,则被留在堂中,陪着众人讲话。
“陛下推行此举确实是为百姓牟利的好举措。但女娃子怎么可能让她去上学?再说那学堂教的那些女娃子学了有什么用处,她们只需要在家洗衣做饭,又不用出去谋生”唐霖榕听着这些话,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反驳。
他今天不是来抬杠的,轻轻点头。坐在一旁的刘礼却是紧缩眉头,有些不快,七八岁的小娃子,端着老夫子的样子,倒是可爱。
“我们老师说男女平等,女娃同样是可以出去谋生的,将来还能参加科举呢。”
众人没想到这毛头大小的孩子,居然能反驳他们的话,刘老汉连忙呵斥道:“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插什么嘴?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目无长辈的吗?”说完就要抬手去打孩子的屁股,唐霖榕连忙拦下。
“刘伯,小孩子的话别太计较。毕竟也是上了学堂的孩子,也不能轻易打骂不是。我听闻孩子科举也是要审查父母德行的,如果出现打骂情况,会影响孩子科举之路的。”刘老汉被这么一吓,赶快收回扬出去的手。他的儿子以后可是要走科举的,不能因为一次打骂就断送了前程。
又怕唐霖榕一行人宣扬出去,连忙赔笑道:“我就是吓唬吓唬,不打他。不打他。”其他众人也连忙附和,只是闹着玩的,不会打骂孩子。
小男孩见众人这副样子,没了待下去的心思。嘴巴一“哼”抬脚往厨房走去了。刘老汉又要去喊,被村长拉了拉衣袖,随他去了。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翠丫婶子泡好了茶,递到众人的面前。林棠雪道:“婶子,别忙了。坐下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