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后背犹如实质的目光,两人相拥进屋。
仿佛青涩恋情被父母长辈发现,顾长夏心底难得竟有些雀跃。
但是这种雀跃,很快被酒气涌起的灵力眩晕盖过,她脚底发软,往一旁更加用力靠过去。
“这是喝了多少?你这是醉了。”大师兄清澈的声音,柔情四溢。
浑身千万个毛孔舒张,这让她身体发软,任由他扶住肩膀,整个身体重量倾注在他怀中。拥着他的双手,更用力了。
此时说是醉了,不如说她只是十分舒服慵懒地浑身发软而已。
进入小厅后,她被安置在靠窗的软塌歪着。澄明灯影下,眼看着青衣青年如玉身姿煮水沏茶,一盏茶以灵力降为温热,喂到她唇边。
她眼神瞥过他逆光中完美的唇形,心想,与其喝茶,还不如一吻更能解酒。
完全意会她眼神的青年,俊脸轻红。
他还是喂了一盏茶给她喝了,随即坐于一旁屏风前,因不舍得就此与她分开太远,故而搬了一个锦墩坐下,移来古琴,无暇手指轻抚琴弦,琴音便潺潺如流水般在他指尖流泻。
小小一圈环绕的碎钻的戒指,在琴弦中如星光般跳动。
顾长夏抬起手指,看着同样在灯光下碎光闪耀的戒指,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含笑。
当时在那大殿之中,再没想到,还会有今时今日。
琴音有助她被酒气激发的灵力运转吸收进入丹田,那明月仙为何如此千金难求,只因它的作用堪比灵药。
她喝了足有两坛酒,等酒气激发的灵力吸收,修为浅浅地前进了那么一丝。
以她如今的修为,灵药的作用都有限了。
大师兄太矜持了,他仍旧在灯影下奏琴。琴曲从如清风流水,转为柔波含情。
又在以琴音传情。
这种浪漫的性子,顾长夏不觉一笑。
起身过去,手指使坏地,噌噌如击穿平静水面的石子,各种浊音乱冒。
直到手被捉住。
她便笑着倚靠着他肩膀。把之前家宴之中,要去无忧山庄小住一阵的事说了。
无忧山庄离灵虚仙宗竟然不远,就在三千里外的瑶池镇外,落于荒野之中的一个小庄子。
师尊若是知道原主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隐匿地过了十几年,也不知作何感想。
当时原主娘怀着身孕,又鬼气时时环伺,即便修为到了离虚,实则处境十分危险。
故而她才会躲在离灵虚仙宗很近的地方,万一遇到点什么事,还可以来向竹马求助。
师尊大约是原主娘最后的温暖港湾了。
“这一去,要住上多少时日?”琴音如雨滴似的,悠长落下一个音,大师兄偏头问她,目中不舍之意极浓。
“总要三五年,或七八年,直到找到沧澜彦下落为止。”
顾长夏猜卫靖应该是这个意思。
若是最终夺不来璃龙心,卫靖应是想选择死在挚爱身边,夫妻合葬在一处。
但这样一来,两人就又要分别。
大师兄一听需要这么多年,眉眼微垂。看着仍旧温柔蕴藉,但想起卫安宁说的。
大师兄曾自震丹田,倒在她屋门前。
那还是她初学医术之时的事,当时还以为大师兄是修炼出了岔子,谁知…
顾长夏不觉抿唇,低头看向大师兄。
“看来我们又要分开了。”
握住她搁在他肩膀的手,大师兄挺秀的鼻端在灯影下投下优美的影子。
“无妨,我会想法来见你。”
他微微仰头含笑,莹润而洁白的牙齿在唇间闪现。
“嗯。”顾长夏心里帮他想的法子,无非是从师尊那儿下手。
亦或者…去无忧山庄提亲。
总之,她在山庄等他来。
她站起身,秋风从开了半扇的窗前送进来,微含花香,却是窗口相思兰的幽香,它正盛放十来朵橙色花朵。
大师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相思兰,也不觉抿唇。
“夜深了,今日一路疲累,我送你回去歇着。”
“嗯。”
顾长夏虽这么应着,脚下却踉跄,似要跌倒。
虽明知她就是故意的,大师兄还是伸手搂住了她。
双手绕过他双肩抱住他颈子,顾长夏在他怀中仰起脸笑。
大师兄见她如此,抿唇含笑,眉眼璀璨望向窗前月色,随即低头。
灼热的唇落在她的唇间。
暗香自他胸膛和唇齿散开,伴着她的酒气。
顾长夏感觉自己像个醉酒回来拥吻妻子的恶棍,她撤开脸。
“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