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死一般沉寂的大厅,刚刚抵达现场的乔·安尼斯困惑皱起眉头,哦不对,大厅中还有一个人需要救治。
位于被人群所包围的大厅正中间,半蹲着一名银发蓝眸、面容精致、目测不会超过十二岁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的小牛仔套明显带着一丝英伦风,很显然不会是生活在这附近的居民,此时正一脸害怕地举着一根不起眼的小木棍环视着周围。
而在女孩脚边,静静平躺着一名苍老瘦削的老人,身上的着装略微有些奇怪,乔·安尼斯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似乎是胡乱裹了一件不合身的女式长袍,看大小的话,不出意外应该是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女孩儿的衣服——很显然,这两人应该就是艾尔森·贝德鲁伊在电话中所说的“奇怪的外国游客”了。
仅仅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乔·安尼斯也能看出老人的状况明显已经格外的糟糕,唇色和脸颊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青白,呼吸急促而沉重,然而胸腹的起伏却格外的微弱,更不用说眩晕本来就已经是一种严重的病理状况了。
“我想……”
乔·安尼斯皱了皱眉,提着急救箱快步上前,正准备说些什么。
“乔!退后,别去,那个小女孩很危险!噢,我的主,她是魔鬼!”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乔·安尼斯似乎准备走上前去,躲在问询台后的艾尔森·贝德鲁伊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朝着主任医师尖声叫道,“你没看到,她刚才只不过是挥了挥手,就炸掉了一堵墙。而且……”
艾尔森·贝德鲁伊并没有完全经历整个过程,她只是突然感觉到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就好像是曾经在学校中体验过的窒息感一样,然后抬起头就看见那个女孩手中的木棍发出一道红芒击中了陈列墙,接着,就是爆炸。
而且,似乎为了表明不是意外,面前的小女孩还特地重复了三次同样的动作,直到将整面墙体彻底炸成粉碎。
“冷静点,贝蒂。然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名小女孩和一名需要治疗的病人。”
听到身后小女朋友的话,乔·安尼斯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透过飞扬的尘土看向不远处那个小女孩,目光接触到那双清澈见底的湖蓝色眼睛,作为一名医生,他能够很清晰的从里面看到那抹熟悉的无助与祈求神情。
“well,english?
itish?iaanergencydice。”(好吧,英语?英国人?我是一名急诊科医生。)
乔·安尼斯咽了咽口水,事实上,走得近了一些之后,他已经开始感觉到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古怪之处——他从来没有见过正常人类的手中可以发出白色光芒的。
很显然,面前的小女孩正在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给那位老人治疗。
毫无疑问,之前他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一声求救的呼喊,就是这个女孩所发出的,所以他才会大着胆子的向前靠近,只要确认对方是需要救治的病人,那么对于乔·安尼斯来说问题就单纯简单很多了。
医生永远不会害怕病人。
……
总算有一个会说英文的医生了。
听到对面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的声音,艾琳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语言障碍的可怕之处是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
准确来说,1991年的萨尔茨堡的英文普及率和使用率之低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这和那个她印象中二十多年后的知名旅游城市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整个医院里无论是保安、护士,全都是一口让人烦躁的纯正德语,哪怕是少许的英语单词,口音听起来比起日本人和印度人还要重,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即使不明白语言,从保安和护士们的手势和表情中,艾琳娜也能隐约明白他们想表达的意思——毫无疑问,奥地利虽然是全球医疗保障最好的几个国家之一,但是这种良好的医疗服务的前提是建立在本国居民身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