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琼暗骂老头子为老不尊,也就比她早回半个月,就找了个小娘还让自己背锅。
她知道父亲看似严厉古板,实则极其好脸面,越老越重体统。老牛吃嫩草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也难怪他先前没好意思跟祖母及他们兄妹开口。
真说了,万一老太太气好歹揍他呢?听小厮的话,那姑娘貌似比自己还小几岁
稻琼把她爹嫌弃了一个遍,心里又是憋屈又有点好奇。她从窗边离开,走到两桌大席旁曲指敲敲桌子示意兄弟们安静。
“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了,就这么个事儿,人姑娘被孟家那登徒子缠住了,以防有人不知,孟家子是东什么公的独子。”
她扭头看向稻林,少年连忙接话:“对对,孟衡,东阳公独子,涉川长公主曾孙。他仗着身份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是京中有名的浪荡子。”
孟衡浮浪好色却也有点小聪明,他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人不该惹。有曾祖母和父亲在,只要不做得太过,大多数时候也没人跟他计较。
更何况他喜欢的本就是那种瞧上去雅致风流,出自诗书礼乐之家的窈窕淑女。
内忧外患,天下魍魉鬼怪不断,国朝自古便尚武,这些书香门第就算跻身朝堂,也并非如今国朝掌权主流。
偶有些迂腐的文官,还会从《节妇传》里挑一些极端言论来教导家中女儿守静守贞,为世人所诟病不喜。
这样的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子,即便聪慧也会沾染些许迂气,视贞洁清白如命,以蒙羞为奇耻大辱,有时被占了便宜也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尹芳熙皱眉听稻林介绍完,忍不住开口骂道:“这教的什么东西,文人不讲清白大义为国为民,光盯着妇人贞洁,好好的书都读歪了!我在西疆久不回来,竟不知贞义节烈被人栓到裤裆子那点事上去了!”
秦洛惟也满脸不喜反感,稻林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尹将军,这些言论近几年虽强烈了不少,但不是主流……”
“不是主流,那姓孟的怎么还能招摇如此之久?”
稻林不知道怎么接话,瞧见桌旁几名武将对他挤眉弄眼。
尹芳熙一拍桌子,俏脸含煞,嘴一抿,下颌更方了,“他要是舞到我面前来,我剁了他命根子!”几个大男人立马缩了缩脖子。
“消消气,消消气,”稻琼倒一杯茶水端她手里,“反正就这么个事儿,我准备过去瞧瞧,你们也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