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煦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萧缇听到这些既不恐惧,也不愤怒。
少将军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一切,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稻家的下场凉了忠臣良将的心,没人知?道?自?己若是步稻家后?路时,家中能不能也有一个子?侄跳出来去顶那莫须有的骂名与罪过。
而稻家活下来的人也垮掉了。
阖府老弱妇孺,用至亲的命换来的活路,每一天都咬着牙不好过。
唯有把恨移嫁到旁人身上?,自?己身上?的苦才能好受一些。
萧缇未尝不知?这个,但她近乎自?虐一般每月往稻家送去孝敬,也不过是想叫稻家有一个泄愤的出口。
牢狱生活加默许孙女的死换回余众生机,这些加一起已经叫太夫人熬至油尽灯枯了,能咬着牙恨她,至少还有个支撑老太太活下去的念头。
淌下的血洇湿了脚下的碎石地?,皮肉被划开剥离,爪尖在?骨头上?刮擦而过……
萧缇痛得浑身颤抖,大汗淋漓,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湿发贴在?颊侧,她哑声问:“阿琼真?的,再回不来了吗?”
玄猫聚精会神,头顶耳朵一弹一抖,眼神一丝波动也无,“都烧成灰了,怎么回来?”
说完,她又抬眸好奇道?:“你不怕?我想过你会哭,会求饶,也会痛得说不出话,没想到你竟不怕。”
萧缇唇角咬出血来抖若筛糠,熬过这一阵痛楚后?,淋漓染霞的病容上?竟然带了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