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清晰地记得,崟王欲当着柳沐烟的面与她亲热时,她是如何的羞耻与难堪。侍寝过后,柳沐烟温柔地为她梳洗,她便难受地想要立刻哭诉一场。
等到后来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更是无法忍受柳沐烟同絮儿一样为她感到喜悦。
至此日复一日,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想要什么,可该让她如何开口去找人讨要?
门口的莺鸟并不善解人意,叽叽喳喳吵嚷个不停,仿佛也在声讨。
商翠缕从柳沐烟怀里挣开,看了眼窗外,说道:“去替我把那门口的鸟儿放了罢。”
莺鸟是崟王当初怕她无聊,送她解闷用的玩物。
柳沐烟正要动身出去,商翠缕又改话道:“扶我出去,我亲手放了它。”
等她将鸟笼打开,那雀鸟却停在里头迟迟不动。
莺鸟也生得奇葩,羽毛红绿掺参半,且是艳红大绿,花里胡哨得叫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商翠缕盯着那无动于衷的鸟儿,不觉咬了咬唇,脸上浮出些不甘。
柳沐烟默默瞧她脸色,说道:“我看这鸟儿是舍不得你,才不愿飞走。”
商翠缕却冷笑道:“哪里是舍不得我。”说着眼里尽是嘲讽:“它是舍不得这里整日好吃好喝地将它供养起来。已被养了这没些天,怕早忘了如何觅食,出去了也过不了风餐露宿的日子。”
柳沐烟笑道:“你倒是把它当成人来看。”
“这畜生可不就和人一个德行。”方才几步路似耗尽她全部力气,商翠缕虚虚偎在柳沐烟肩上,凄然笑道:“养在这里,不都是为了取悦他人。”
话才说完,那鸟儿似乎也不甘心被她如此数落,扑了扑翅膀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可没飞多远,又停在了院里那棵生得瘦骨嶙峋的柳树枝头。
商翠缕不由睁大了眼,死盯着莺鸟。她嘴唇轻轻开合,却没有说话。
柳沐烟在旁边陪她站了许久,担心她身体劳累,扶起她的肩头说道:“回去歇着吧,它不愿走,你又何必赶它。”
又过了许久,见那鸟儿始终不动,商翠缕一面笑着,又一面忍不住冲那鸟儿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死赖着根木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