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璃攸心中茫然,甚感无措。正苦恼该如何回应,刚好瞧见顾清沅挽着竹篮往这边走来,卫璃攸连忙唤了一声。
“原来二嫂也在此处。”
顾清沅见卫璃攸被贾明琅紧紧拽着袖子,忙上前替她解围:“明琅,快瞧瞧我摘得花够不够你编个花环。”
“我来瞧花儿了!”贾明琅闻声立刻撒下手,兴冲冲地跑到顾清沅身边。
她接过竹篮,低头仔细清点里头的花瓣:“我要编一个送给清沅,还要送给姑姑和兄长,还有谁来着……”贾明琅挠了挠额头,思索半天,似乎想不起自己还漏了谁。她紧拧眉头,急得眼眶都红了,突然撒火似的锤着自己的额头。
“王妃使不得!”婢女连忙逮住她的手,怕她伤了自己。
贾明琅咬着嘴唇,委屈地快要流泪:“我好像记性越来越差了,人也越发不中用,总是想不起一些要紧的事和人。”
“还有璃攸,”顾清沅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细语地说:“是因为太久没同璃攸一起玩了,明琅才一时想不起来。待会儿回去定要编一个漂亮的送给璃攸。”
贾明琅恍然大悟,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安抚好她的情绪,顾清沅唤来婢女彩儿,示意将贾明琅支走:“彩儿,先带夫人回去,我与郡主说说话。”彩儿连哄带骗地领着贾明琅往前走。顾清沅则同卫璃攸走在后面,离得不远也不近。
晓得卫璃攸此刻定是满肚子疑惑等着解答,顾清沅也不绕弯子,直接解释道:“你莫要见怪……明琅她是患上了臆症,乃至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她的记忆尚停留在先王和先王妃在世之时。对于近日家中变故,朝堂动荡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瞧着不远处贾明琅雀跃乱跳的身影,不禁笑了笑,继续说道:“她这性子更是变得厉害,言谈举止都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虽有时任性顽皮得让人头疼,却又十分可爱。”
“王妃她几时变成这副模样,又是什么原因患上的病?”
“如此光景已有月余。”顾清沅神情惆怅:“医官也难断言病因,只猜测或许是因她经历太多变故起落,心中思绪难以消解,这才积郁成病。”
“我竟从未听闻此事。”
“你身子不好久未出门走动,大王又不许下人们私下讨论声张,你未听说也正常。”
“可有方法治愈?”卫璃攸问。
顾清沅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见她沉默以对,卫璃攸以为贾明琅这臆病是无药可医,不禁心中怅然。却又听顾清沅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其实也无须治愈,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