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都明托要瓦解你的势力,所以从对你助力最多的皇叔开始”乔怀听得明白,如今金家不过是冉家的触手,而真正的那个人却在遥远的胡部,等着满足自己无穷尽的野心。
李泽微伸手将乔怀的手掌盖在桌面上,轻轻拍了几下,眼里尽是欣慰“怀儿,冉家的小儿子冉绵奇,那可是冉平的心头爱”
“这我知道,不过他似乎一心只读圣贤书,我这风满楼”乔怀哪会不知道这人物,只是这人连府门都很少出,她也有些难办。
乔姝手握秘宣堂,知道的比乔怀要多一些,端起茶壶为两人满上,一一推到面前“冉绵奇有一好友叫孙飞,今年科举时,在考场识的,孙家一贫如洗,冉平不愿其子与那人联系,可两人依旧偷偷通信”
“孙飞?”乔怀似乎在哪听过,脑中转了许久才想起此人“卖身入楼做杂役的孙飞?”
乔姝笑道“做老板娘,当然要物尽其用”
“怀儿,他们用冉芸困住皇叔,我们当然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泽微入口的茶已经变温,轻轻抿了一口却觉得少了什么。
广阳宫中,何绾玉并不在,而是去司徒娅宫里,越是临近生产,她便越不放心,一连两三天都住在那处日夜陪护着。
而苏迟坐在院中却显得十分孤寂,可她抬首望月的面庞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或许在风越国的冷宫里早已待得习惯,在这里自由自在却并不乏味。
就在她发呆时,突然被温热包裹,不用回头仅仅是那熟悉的气息便知身后人是谁,转头间两人鼻尖相碰,相视一笑。
“今日不忙?”
李泽微松开怀抱在石凳坐下,伸手握住苏迟的手掌“品茶时觉得那茶香少了些味道,出了临华宫才发现,其实是少了你”
苏迟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所以是贪我那杯茶了?”
“为何不是贪人?”李泽微每每与苏迟独处时,多乱的心都会被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安抚,天上的月亮都比不上她眼中如繁星般的深邃。
乔姝在这宫中虽然是后宫之主,可繁琐之事依旧会问几句苏迟的意见,她如同那日在田野间一般,安稳的站在李泽微身后,陪着她岁月流长。
对比李泽微的温情,此刻的清怀王府却显得气氛僵硬,书房中,叶繁与李希瑶二人坐在左右主位,林云微与傍晚入城的林颖儿、贺远琼依次而坐,不约而同的望着跪在正中央搓衣板上的人。
原本这属于林家的家事,搓衣板放在地上的那一刻,贺远琼便准备离开,却被林颖儿一把按住,对她笑了笑,示意让她留下来看戏。
这两姐妹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次,早早习惯成自然,安安稳稳坐在座位上,等着两位娘亲,开始夜审她们做错事的爹爹。
“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没想到怎么说”林长街吞吞吐吐的做着无谓的解释。
叶繁最了解她“那现在想好了吗?”
“繁繁繁前两天我去祭拜颖儿和燕儿,在后山见到有人抢劫,出手救下时,看见她的脸与颖儿实在太像了,当时不放心她们两个女子在山上,便带到城西一家客栈住下,吃饭时才知道她们是冉平的女儿,我想着能接触冉家就帮帮她们”
“灭顾家,也是为了她?”
林长街知道这些事都瞒不住,泄了口气,继续交代“顾言非良配,而且若北方开战粮食极为重要的军饷,为了小五正好把顾家米行收入囊中”
“爹爹,冉芸不是娘亲”林颖儿进书房前便从林云微口中得知出现了一个与文颖长得极像的女子,可她忍不出想要提醒一句。
叶繁望着林长街失落的双眸,心下不忍,她知道林长街这么多年对文颖的愧疚,是她误了文颖一生,若当时没有战火,林长街喜欢上文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林颖儿说的对,冉芸不是文颖,她不给无缘无故受着本该属于文颖的亏欠。
可是这些林长街会不懂吗?她这么聪明是不懂,还是不愿懂。
“冉芸两姐妹,在府中并不受宠,一直以来都是冉唯这个姑姑时不时照顾着,她俩的母亲虽是正房,却不抵那个生了冉绵奇的妾室,昨日冉芸还与冉唯见了一面,爹爹自愿入局?”
林长街转头看向林云微疑惑的双眸“那百人团看似听命于金勇朗,可我却觉得金勇朗受制于冉家,若这棋为我而下,那我入便入了”
闻言,叶繁起身离开了书房,林长街回望她背影时,眼中复杂如丝。
她知道冉芸不是文颖,她也知道冉芸被她姑姑拉进了这局棋,而她进来,至少也能保冉芸两姐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