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很忙却依旧会每晚过来瞧上一眼,也无论多晚她都能在那回廊下看见朝辰屋里亮着的烛火。
李泽微被感染到,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也会想象着她们两人的孩子,会不会有朝辰一般好看的容貌。
将小衣服放回针线篮中时,也留意到朝辰手指上的伤口,眉头皱着想开口问问,便见朝辰摇摇头将手背到身后。她知道朝辰不愿她多问,便问道“唤我来所为何事?”
朝辰坐到她身侧,挽着她的手臂,脑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静静坐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明日宣金勇朗进宫,我为你问出那批人的下落如何?”
“这”李泽微转过头望着朝辰,她心里其实早有想过此事,却又不想朝辰再参与进来,或许是私心作祟,当她将朝辰带进延华宫养胎开始,就有意想要让她与金勇朗断绝。
朝辰挂着醉人的笑意“不用担心,我答应他只为他做那一件事,我做到了,以后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相信我,好不好?”
李泽微点点头应允了下来,却没有深思朝辰的话。
若有一日,我让你为难了,我定会帮你做出抉择。
次日午后,与金勇朗一同入宫的还有一人,暗卫将其带到延华宫的书房后,便退了出去,从这人进门,朝辰都未抬头看过一眼,她似乎什么都不关心,只低头继续做着一件件小衣服。
她身侧已经叠放了有炕桌那般高度,各种颜色款式的小衣服小帽子都有。
直到金勇朗入了书房,行礼道“六公主吉祥,不知唤臣来有何要事?”
朝辰抬眼与其对视,她能看出金勇朗眼中的慈爱,可那不是她所要的,招了招手,书房门紧闭,屏风后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见到金勇朗,有些激动“阿朗”
“叔,你怎么在这?”眼前人赫然是当年翁府的管家,对金勇朗父子有照拂之恩。
管家将他被人寻来一事,悉数告知,还有当年静嫔入宫一事的始末。
这时金勇朗才知道,静嫔入宫是因为其父,后来管家的夫人,也就是翁母的贴身下人,曾在静嫔有孕时,来过汴京入宫相聚。
当年静嫔从有孕到生子,李晁常虽很少来看望,却从未有过苛待,静嫔也多次向翁母提过李晁常的关爱,包括生子时还得了御令,特准翁母入宫陪护。
随后静嫔逝世,翁母还乡时,翁家飞来横祸,独独只剩管家潜逃离府,担心被人发现藏了许久,若不是被人寻到,他应该永远也不会现身在此。
金勇朗在脑中将事情串联起来,他觉得自己成了借刀shā • rén的那把刀,而他甚至利用了自己的女儿,将她们父女俩推入深渊之中。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害静嫔的人,杀翁家的人,到底是谁?
他不敢想,若说可能,便只有他的枕边人,而他与都明托的不打不相识,更有可能是早有预谋。
而他居然被蒙骗了这么多年,真是可笑至极。
“金大人,若父皇当年有意伤害母亲,这么多年也不会如此善待我,这些我早与你说过的话,如今可有几分相信了?”
朝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站起身走到金勇朗面前,与其对视时眼中有着坚定,金勇朗被那眼神望着后退了半步,双拳握于身前“六公主此事臣会一力承担”
“金大人,你我都做错了事,没有什么谁为谁承担,如今,我想恕罪”朝辰低头摸着腹部“为我,为你,也为我的孩子,朝辰希望金大人,可以从善如流”
金勇朗双目低垂望着那腹部出神,顷刻间,再次向朝辰行了礼,转身离开了延华宫,不必问便知,是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书房中,暗卫将那管家带走时,朝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发呆。
一个多时辰后,金勇朗离开了御书房,李泽微指派吴彦君领禁卫军出城往清风镇方向而去。
一场战役也在当晚打开帷幕,而吴彦君作为探路部队,一到清风镇,便派人往无缘山送信,她带人埋伏在附近树林中,在不知敌军人马前不敢轻举妄动。
三更天时,她收到了林长街的回信,将禁卫军人马安排妥当后,便回到三里后,在无缘山脚下,入了林长街的营地。
主营帐中,她与林长街,还有陈副将,站在沙盘之上正研究着地势,便听见外面传来声响,冉平带领隐藏在清风镇的百人团往无缘山进发,于此同时,汴京城西侧与东侧同时出现火光与马蹄声。
陈副将心中感慨,清怀王深谋远虑,白天便在几处都安排了人守着,要不然他们定被打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