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
小区形成一片黑暗,每个亮的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在小区散步的大妈们站着不动,都奇怪着怎么变暗了。
侧门的监控不再发红光,诗文一跃而入。“起伏,走。”
我记下了小区的结构,从一栋走到十一栋,时间没有花去五分钟就已经来到了段保利的家门口。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场旅行了?想好要买的东西了吗?明天去集市上看看吧,起伏?”诗文对我一笑,她拿起一个爆炸装置,扣在门锁上,“你猜里面的人要跪下来求我还是求你?”
砰的一声,门锁没有炸断,门没有消失,就在诗文和我想要退出去那一步,一颗子弓单打穿了诗文的斜方肌。诗文咬住唇,大喊了一声“国粹有埋伏!”
我和诗文直接分开,在安全通道的门后握紧了木仓。诗文喘着气,但她没有顾上伤口,只是握着手木仓,盯着门kǒu • bào炸装置还没有动静。
“该死!是谁走漏风声的?”诗文看着我,我摇头。
“那个家伙不可靠,他被段保利收买了。”我盯着门口,根本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诗文的喘气声越来越大,逐渐覆盖住了脑海里让我冷静的思绪。
“不行,得把这东西炸了,看到子弓单往哪里飞来的吗?是窗户,有人在九栋楼顶,他看得见我们。”
血浸染了整片衬衫,她的嘴唇发白,只有手指没有颤抖。
“我明白。”我把指尖放在扳机上,在玻璃窗随着风摇动的那一刻,反光将人影打散,形成了三个人。
我一转身,扣动扳机,子弓单从窗户正前方朝我打来,另一颗子弓单往大门打去。
我蹲了下去,玻璃从我眼前炸开。诗文冲上去,朝着玻璃窗连开三木仓。虽然没什么用,只能混淆狙击手的视野。
可是,狙击手有多少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会行动?段保利此刻一定不在家,但是我们盯梢了几天,看着他进入小区再也没出来过,此刻他又在哪里?
行动开始,联络就中断了。清剿组宁愿让我们死在这里,也不愿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清理组只告诉我们戴上手套,不要留下多余的痕迹,可是也没告诉我们这个环境,除了普通人,还有警察或者特殊部队。
是他们又一次失误了吗?还是敌人,太聪明了?
子弓单打碎了爆炸装置,一瞬间整个走廊化成火海。我和诗文用安全通道的大门抵挡火势,从黑漆漆的通道里往下走。
任务失败了,得去找出那个线人。他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
诗文走在前面,她看上去越来越虚弱了。可是她没有比受伤之前行动更差,而是依然保持着队长应有的镇定。
“起伏,这个小区看来除了我和你,还有那个狙击手,线人、段保利等一定走了。我们得立刻出去,不能在这里停留。起伏,”诗文突然停了下来,她把我推到二楼安全门的门口,“刚刚那么大动静,下面肯定聚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闲人,而且,有人上来了。”
我和诗文推开二楼的大门,将安全门关上。诗文拉着我跑,跑到电梯旁边的杂物间。“起伏,你熟悉这栋楼吗?嘿嘿,没想到吧,我可都记得,哪里可以躲起来,哪里可以逃,你瞧瞧,你a8队长多能干啊,比……”诗文小声告诉我,她终于坐了下来,将衣角撕开,在肩膀上用力扎紧,“比凌里,好多了吧?”
我看了眼诗文,她好像很不情愿说出“凌里”那两个字,但却要倔脾气得和她攀比。她还再生凌里的气吗?她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跟你合作,别死在这儿了。”我也撕下衣服,将布条止住伤口的流血。
“啊?惭愧惭愧,我哪里敢让你死在这儿呢。不然你老大不得天天上门骚扰我?”诗文开个玩笑,但很快她就闭上嘴,还示意我不要出声。
外面的消防车的声音很大,人群也在骚动。警车的灯光闪在玻璃窗上,有很多人跑了上来。
“应该是警察,但来二楼的,不是。”诗文声音更小了,她在忍痛。手上的血掉在地上,她咽下口水,眼睛眯成细缝,对我摇头。
我举起木仓,注视着这一切动向。我慢慢移动到诗文前面,缓缓站起,躲在杂物间的门后。我打开一条细缝,形成直线的灯光进入杂物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我引诱他进入,在一瞬间让他死在我的脚下。虽然我想着留活口,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一定能逮住他。
可是,脚步声停止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人影还没看见,声音也只剩下后方诗文压制住自己的呼吸。
“到处搜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没逃出来的人!”一串脚步声走了进来,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