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去世大多葬在这个山头,坟不算多,间隔大多稀松。墓地是早就选好的,奶奶在确诊后就瞒着钟雾青私下买了这边。
人快走的那天才和钟雾青坦白。她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打了吗啡,病魔带来的疼痛有所减缓,让她能够和钟雾青进行一场较为郑重温和的临终嘱托。
钟雾青躺在她身边问,我怎么办?
奶奶说,“雾青,你得好好生活,不然奶奶会不安心。”
“你什么脾气,真当我不知道吗?”奶奶眼里满是慈爱与不舍,话到动情处,眼眶里已经是溢满了泪。
“要答应我,自己要好好生活,日子还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等你发现,还会遇到很多的人。”
钟雾青回避这种话,选择埋在奶奶怀里。
药效压不住疼,死亡在逐步靠近。
奶奶开始有些着急,她不让钟雾青像个鸵鸟似的依偎在自己怀里。
她推着钟雾青起来,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咳嗽开始频繁,愈加剧烈。眼睛含泪,将掉未掉,神情郑重而严肃。
“奶奶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就这一个愿。”
咳嗽带出了血,掩嘴时从指缝间溜出来。
钟雾青连声应好,整个人急得哭出来,抓来一大包纸巾,边哭边给她擦眼泪还有手上的血。
手抖得不得了,没抓稳的纸巾纷纷扬扬落下。血干得快,嵌进了手纹路的缝隙里,怎么都擦不干净。
一擦不干净,钟雾青就慌神,泣不成声,话都断断续续的。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生气我真的错了……”
只是奶奶没了力气,抬手摸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虚弱的气音安慰她不要哭,好多人看着呢,别让人笑话你。
低语变得频繁了。
话到最后,钟雾青得凑到她嘴边仔细听才能勉强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