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星期平淡无奇地过去。
那一天晚上之后没有短信再发过来,周六陈青照常到别墅区登门给学生上课,意外地发现男主人也在家。
你好。陈青点头打招呼,然后顿了一下,转过头神色平淡地招呼一边的男生:“上次的作业画完了吗?”
还没有。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入位于花园边缘的画室,陈青看着学生支起画板,片刻后沉下心说出今天的第一句点评。
——所以之前方朵问她,“那你呢”。陈青思考一下,很平稳地含糊了过去。
没有恋爱,没有一切关于爱情的东西。小姑娘的想象天真而烂漫,明明并不是没有走过泥泞的道路,最坏的猜测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可能要夺走姐姐的男孩。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家的男生确实是一般印象里那种稍有教养的富裕人家小孩的样子:十七岁,在本市的国际学校就读,单从画画的水平而言其实只能算一般,但是本来也没有做艺术生去过独木桥的打算。
陈青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是由家里的保姆接待的,非常庄严恭谨的妇人,把她引到为小少爷和家庭教师准备好的画室。
像那种家境的孩子,家里早就安排好了未来的道路,因为打算出国读书,所以也几乎没有什么高考的压力。
其实陈青当年的同学也有一大批是这样的状态,不过她很早就没有把自己和他们划到一个范畴。
在陈世国和任华枝的面前选择一条“安全”的道路,好像走钢丝一样的微妙平衡,这件事一直没有明确地在她心里成为一种准线,但作为动物本能来讲很多事情确实也是无师自通。
这个学生的家里有很漂亮的花园和向阳的白色窗棂,作为雇主来讲没有什么要求,开的价格也很大方。
单间的画室有大面向阳的窗户,每次两个半小时的课程都结束得平静没有波澜。
陈青最初去上过几次课之后才发觉不同,因为偌大别墅里总是有保姆在固定时段准备好下午茶点,但确实没有什么女主人存在的痕迹。
回来重新询问了当时介绍这份工作给她的同事,才知道男生的妈妈确实已经去世很多年,现在家里的那间画室其实是对方当初留下的工作间。
这样就很容易想象那种家庭的氛围,孩子因为思念故去的母亲而决定拾起对方旧日的技艺,说出来好像有钱人家小孩会读的幻想故事一样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