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哨兵不需要在意。先不提isr的巡逻人员到底是怎么一种低劣的军事理论下教育出来的,他们自己还记得那些理论就不会身为哨兵还只能做点巡逻工作了。
于是在建筑物投下的阴影里,林娜·阿德尔像是在自家散步一样神情平静,那只娇小浑圆的灰林鸮则一直绕在哨兵头顶不远处盘旋。
只是这一回,不管是精神向导还是哨兵自己,似乎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是吗?
来自青霜号舰载人工智能的分析始终通过后颈植入的芯片传进脑中,但一边前行一边耍弄巡逻队的哨兵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思索的痕迹。
只有脸上那一双色彩稀罕美丽的紫眼睛,正随着主人对这座基地的深入而逐渐褪去颜色,呈现出非人的空洞和冷漠来。
然后林娜皱起了眉毛。
——不太舒服。
哨兵的感官敏锐非常,但能不能真的使用出这一份敏锐就需要后天的艰苦训练——训练大脑把感官收集到的一切汇总分析,直到得出与事实相差无几的结论才算是入门。
和林娜在穿越前读过的福尔摩斯的演绎法原理很是相似,唯一的问题在于哨兵想要关上这个能力可不像福尔摩斯那么容易。
就像是现在,isr的入侵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刻在这座基地每一寸钢筋和每一块土壤之上的泪水和哭喊,以及鲜血、火焰和最后的屈服。
它们通过视听嗅触每一种感官往哨兵的大脑里冲进去,再通过已经被训练成了本能的思维方式被重组成一幕幕鲜活的戏剧,配合9讲述的完全无关内容,在林娜的脑子里正作为一出荒诞剧不停落下又拉开帷幕。
不停传递属于他们的痛苦。
这让哨兵非常不舒服。
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
简直可以说是痛苦。
不是感同身受的痛苦,而是不得不回忆起自己那些早已尘封的曾经时的微妙痛苦。
林娜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在这个早春的晴朗夜晚听见了雨声。
微弱但清晰,就掩盖在9冰冷无起伏的电子女音之下,和自己的脚步声共鸣的淅沥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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