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红色。
噼——啪。稀里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门玻璃碎了。
哧——唔!
朱莉要死了。
整个世界一时间好像变成了格拉博导演的黑色|童话,只剩下剪影般的人物和各种各样贴切过度的声响。
林娜只觉得神游症就要再一次爆发。
她控制不住地去注意从朱莉·阿尔汀胸口喷溅的血柱,像是她能感知的只剩下那些丰富过头的红。
幸好理智还在。
理智让哨兵给了阿米尔重重一击又让伊本哈德再起不能,也让哨兵放弃带走已经没有救治希望的向导,背着玛丽塔夫人和曾奕星一起进入货仓。
在能和超跑临时比一比速度的改造皮卡上,把夏瓦娜的娇甜笑声和阿米尔的愤怒咆哮一起甩到风声无法传达的地方。
然后她放下了愣怔流泪的玛丽塔夫人,坐在远离引擎声音的货仓边缘,闭上了眼睛。
林娜必须闭上眼睛。
可就算闭上了眼睛,她还是能用那些在眼皮下飞舞的朦胧线条一遍一遍勾勒出一个笑容。
倒着的,因为疼痛和虚弱而扭曲惊悚的,一个人生命最后一刻的笑容。
朱莉·阿尔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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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阿尔汀在笑。
不太甜蜜。
虚弱,扭曲。
可只要有眼睛,就能看见这个濒死者的笑容里满满盛着的满足和幸福。
阿米尔还没力气做出攻击行为,伊本哈德没心思把恼怒发泄在一个弱女子……一个向导身上。
所以朱莉·阿尔汀得以幸运地躺在一堆战斗废墟中等死,没有再被拿来做些别的用途。
心脏被击穿,于是还有几分钟的弥留时间。
失血和痛楚让朱莉眼前发黑,五感减弱。
从而没有发现那个红裙金发的向导走了过来,蹲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