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德罗用指节敲了两下桌面,一直站在房间角落的歌唱家立刻开口歌唱。
“我的女儿们!告诉我,你们中哪一个最爱我?我要看看,谁的天性之爱最值得奖赏——”
麻烦的事情永远在于权力握在谁的手中。
现在,亚利桑德罗就不幸地察觉到自己手中紧握的东西似乎已经有一些离开了,就像是攥在手中的沙子离开手掌一样。当然,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个惊慌失措,可他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是只有愚蠢的皇帝才会做出来的事情,起码亚利桑德罗自己认为自己并不愚蠢。
所以他不会现在就对塔做出的事情做出明面上的反应。
费夏的小公主还在“养病”呢,至于是养着养着养死了还是养着养着养好了,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做出选择。
现在重要的是理清塔做出这种事情后面到底有多少推手。
皇帝陛下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但也不算容易——想要找出推手只要列出亚利的婚礼失败有多少人能从中获利再在里面寻找就行了,困难之处在于这张名单实在太长,他想找到具体是谁就像是让骆驼去穿一根针眼。
全面打击是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现在表态也是必须的,所以向谁表态,如何表态正是亚利桑德罗六世如今要思考的问题。
“……可叹我难以用昂贵的事物代表我的爱,我必须实话实说!”
当然,借此机会可以再一次打压胡安娜的势力。
皇帝陛下想起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女儿,然后淡漠地开始盘算怎么把这个孩子打压下去。
一时的平衡是他为了稳定奥洛娃局势的妥协,但妥协从不长久。
——就算塔这一回的行动她没有主导也必然和她有关,前后两任告死鸟都已经转向她了,这是唯一从我手里撬出了一部分塔中势力的敌人。现在的时机也是正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躲在了她的别馆里,现在身在尼古莉亚宫的人是她的事务官——
“父亲啊,我爱您正如我爱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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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娅·戈莱在前往办公地点的路上看见了现任伊凡琴科亲王的内务官。
安娜贝尔公主的失踪对于其他人也就算了,对于现任伊凡琴科亲王来说,这是一个大到不能冷静下来的打击也说不定——卓娅觉得,自己必须用这样的想法来解释眼前内务官连脸上都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从侍女一路做到事务官的卓娅当然更知道他走路的姿态、呼吸的清浊和各种表现都代表了什么。
只是她今天一点也不想去想。